第547章 冢虎今何在?(3/3)(1 / 2)

曹贼 庚新 2523 字 15天前

周不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曹朋能看出端倪,曹艹是不是也看出了端倪?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举动,周不疑就不由得一个寒蝉,汗毛倒立。他还要不要,继续留在许都呢?

周不疑的出身,并没有他言语中那么高贵。

母亲,是刘先的妹妹,出身望族。

可实际上,周不疑的母亲,不过是刘氏宗族里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庶女。其情况,和邓稷颇有些相似。邓稷所在的棘阳邓氏宗族,祖上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邓禹。可随之邓氏的逐渐没落,邓家的宗族,却不断的发展,形成了今曰的棘阳邓村。邓稷,是邓氏的旁支庶出。

一般而言,庶出已经是低人一等,更不要说时旁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不疑的母亲后来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寒门子弟,生下了周不疑。

这也是周不疑的名为何是双字,而非单字。

他从小就很好强,展现出了不同于同龄人的聪慧,渐渐有了些名气,在当地得了个‘神童’美誉。

可这并不代表,周不疑就能得到母系宗族的认可。

不仅得不到认可,他还必须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来养活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周不疑因聪慧,而得到刘先的看重,便让他到自己身边充作书童。不过,也仅仅是一个书童而已。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周不疑随刘先到水镜山庄拜访,得到了司马徽的称赞。

而后,时为司马徽弟子的诸葛亮,对周不疑也非常友善,赞不绝口,令刘先对周不疑开始重视,并正式认下了他这个外甥。刘备入荆州,刘先照例拜访。哪知道刘备一见周不疑,就非常欢喜。甚至表示,愿意为周不疑引介名师,还承担周不疑就学需要的各种费用。当时,刘备向周不疑介绍了荆州名士刘巴,希望能让刘巴教授周不疑,使其得以成就一番功业。

刘巴,零陵人,与刘先同宗。

他是正正经经,零陵刘氏的嫡房所出,地位犹在刘先之上。

其祖父刘曜,官拜苍梧太守;其父刘祥,曾为江夏太守,荡寇将军。当初刘表进驻荆州,零陵刘氏并不与之相亲。时为江夏太守的刘祥,更是和刘表数次发生了冲突,令刘表甚恶之,甚至生出了杀心。他扣住了刘巴,好几次设计想要杀害刘巴,但最终被刘巴机灵躲过。

后来,荆襄世族由对峙,而转为支持刘表。

刘祥也因为身体原因,卸下江夏太守的职务,由刘表亲信黄祖所替代,才算是缓和了关系。

刘巴十八岁的时候,为户曹主记主簿。

刘表数次征辟,更表示愿意举荐他为茂才,可刘巴对刘表一直怀有戒心,始终不肯就职。

说起来,周不疑也是刘巴的外甥。

让他拜刘巴为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不想刘巴不但是对刘表反感,对刘备同样反感。刘备跑去介绍,他不好当面拒绝,但最终还是想了个办法,委婉的将这个请求推掉了……为此,也让周不疑大为伤心。他感激刘备,但又无法痛恨刘巴。他恨自己庶民出身,感到万分自卑,同时有再自卑中,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自尊心里。于是,他开始变得张扬起来。

建安九年末,周不疑突然接到了一封书信。

信是他最为尊敬的刘备写来,想要委托他去做一件事情。

刘备告诉他,今汉室衰颓,朝纲崩坏,正需要有识之士的帮助。刘先要去许都,希望周不疑一同前往。到了许都之后,要尽量显露名声,结交曹氏子弟,最好能借此得到曹艹的重视。

同时,刘备还告诉周不疑,愿意帮他将母家的地位提高。

到了许都之后,自会有人与他联络,到时候他只要听从那人的吩咐,自行发挥即可……他曰,待汉室中兴,他就是功臣。扬名立万不说,更可以成为真正士人,得到天下人的敬重。

可以说,周不疑是满怀理想,来到许都。

一开始的确是很顺利。

在一些人特意的安排下,周不疑结识了曹冲。

时,周不疑十三岁,而曹冲不过八岁。周不疑的经历和见识,远不是曹冲可以比拟,所以轻而易举,便得到了曹冲的信任,并迅速在许都站稳了脚跟。只是,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表演,在那些真正的高士眼中,竟破绽百出。曹朋可以看出,那许都……还有多少人知晓?

周不疑,越想就越害怕。

越害怕,他心里就越是慌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终究是没经历过太多的风浪。

他之前故作出的沉稳干练,在此时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该怎么办?

是继续留在许都,还是离开?

他躺在榻上,脸上流露出迷茫之色。

对了,玄德公不是说过,若有危险时,可以告知那个神秘人,请他出手相助,或出谋划策?

来许都两年,他并未见过那个神秘人。

但是他能猜出,这个人一定有着非凡的地位。

对了,想办法和他联络……周不疑翻身坐起,一方手帕从怀中飘落。他正要举步往外走,却犹豫了一下,半晌后蹲下身子,将手帕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折好。拿在手中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放进了怀里。

也许,他说的没错。

我应该回家,陪伴父母,好好读书……设立在许都每条大街街口的街鼓敲响,咚咚咚咚……禁时已至,许都的夜禁就将要开始了。

曹朋坐在厅堂上,耳听府外传来的街鼓声,思绪飘忽。

“公子,公子?”

“啊,史老大,抱歉,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故而……来来来,咱们吃酒。”

史阿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堂上。

杜畿一旁作陪,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只听不说。

“公子,似乎有心事?”

曹朋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我在想,那孩子会不会因今曰而一蹶不振,若如此,却可惜了。”

史阿道:“公子是说……那周不疑?”

“是啊,感觉好像有点过了。”

不知为何,曹朋回到家中,脑海中总是闪现出周不疑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面即有些怜悯,又有些痛惜,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愤怒。最讨厌那些躲在后面,耍弄阴谋诡计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