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侍郎府哪来的脸,敢让我候府的姑娘做妾!你去回绝了他!”
徐仁裕怒不可揭,徐承客被他的怒气给吓到,后退了两步嘀咕道:“若不是妙姐儿自己不知羞,那王家如何敢这么大胆。”
徐承客自认为自己这话没说错。
平日里,有忠勇候府和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在,王侍郎一家自是不敢这样羞辱徐家,但如今徐妙然被那么多人撞破和王子鸣睡在一起,又加上贵妃被贬月华宫,那王侍郎一家自然就心思活络起来。
“这是你做父亲该说的话吗?”徐仁裕抚着胸口气的更狠,徐承客缩着脖子不认错。
一旁的徐周氏,思索一会儿缓缓开口,“行了,左不过一个庶女,为妾就为妾吧,只要王家的聘礼过得去,到时候就挑个日子将妙姐儿送过去。”
徐仁裕不同意,他觉得这明显不被尊重的婚事不能就这么成了,但徐周氏这次却是异常的坚持,“这本是后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妙姐儿的名声本就毁了,若不将她嫁去王家,还会有哪家要她。若因此而影响了家里其他姑娘将来说亲,这个损失你负责的起吗?”
徐承客原本是比较纠结的,他最近听白姨娘说了不少有关于徐妙然的优点,原本是打算将来将这个女儿卖的更好一点,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不自爱。
便同他娘想的那般,若王家的聘礼过得去,就将她送出去。他也是这般回答王侍郎的,回到府里,又担心他爹会不同意,所以才会心虚。
现在他娘拍板,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徐承客觉得心头的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一个庶女而已,再高嫁也不可能做宗妇,侍郎府虽地位不如候府,但那王侍郎是个会钻营的,有了候府的扶持,自然差不多哪里去。
有了徐周氏和徐承客母子二人的坚持,王家甚至都没请官媒上门,徐妙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消息传到听荷轩里,白姨娘当场就嚎啕大哭,徐妙然却像是傻了一般,一个劲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能逃过。”
“妙姐儿……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腾我们母女两个啊,为什么!”
自从宫里回来,白姨娘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粉越擦越厚,但憔悴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现在得到的这个消息,更像是击败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人妾的酸楚,她当年为妾是因为身份低下,可为何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仍然逃不过这个命运。
她不甘心啊,白姨娘擦掉眼泪便准备往外走,“我得去找候爷,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如何能将你往火坑里推呢。”
“娘,没用的。”
徐妙然自嘲一笑,“在爹的心里,女儿只有好卖与不好卖的区别,没有亲生不亲生的说法。”
“那怎么办,我可怜的妙姐儿,我们娘俩的命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徐妙然的话,让白姨娘再次颓然地跌坐下来。做了那么多年的枕边人,她如何能不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可要她将女儿送去那样的人家做妾,她死活不愿意啊。
“娘,人不渡我时,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徐妙然抹去眼泪,幽幽地说道。
“妙姐儿你有法子了?”白姨娘一喜,徐妙然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落寞地呢喃道:“这事姨娘就不要操心了吧。”
“姨娘如何不操心!你若真以妾位嫁进那王家,而且还是忠勇候府主动送过去的,你往后还不被欺负死啊!”
白姨娘语气急速,说不清是因为得知自己女儿无法再高嫁而心酸,还是真心疼爱女儿。
徐妙然眸光沉沉,任由白姨娘再问,她便是什么话都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