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京城里的言官们疯狂了,他们像吃了过期的春药一样,亢奋得不能自已,不过也正常,这千百年来第一遭的事情让他们给碰上了,他们的偶像,他们的标杆,孔子后裔衍圣公被人干掉了!而且是全家不留,没有一个活口!
身为孔门中人,先不说孔子他老人家留下的话让自己有了吃饭的家伙,就凭孔子后裔被灭门,这都是让他们不得不兴奋,加上愤怒的事情,这还了得,竟然连自己的护身符都被人给砸了,以后要怎么混?
虽然这个事情是孔有德做的,但是孔有德已经授首,作为一个平时恨不得到处乱咬的言官,怎么会去找死人的麻烦呢,那根本就体现不出他们的水平,也体现不出他们的重要姓,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王达纶。
虽然王达纶平定了孔有德的叛乱,但是先不说因为他害死了衍圣公,就凭他刚立大功这一点,大家都不会放过他!明朝,也不能说明朝,就连宋朝都一样,文官们是不能容忍武官爬到他们的头上的。
虽然王达纶是个监生,勉强算读书人,但是监生是什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王达纶此次大胜可是大明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大胜,自己的损失小不说,成果也很显著,很是振奋人心。
但是文官们,特别是言官,常常是天是老大,自己是老二,连天子都经常被他们喷口水,以显示自己存在的重要姓,看着以后冉冉上升的王达纶,他们怎么会容忍王达纶的重要姓超过他们?
更何况衍圣公从此后继无人,这可怎么了得?有了衍圣公的存在,标志着儒教的地位牢不可破,现在连标志都被人给干掉了,以后有人胆子大了,想把自己这些言官给干掉,那怎么成?
所以必须得体现出自己的威力,也体现出冒犯和挑战儒教地位的严重后果,所以,王达纶必须死,必须为衍圣公的身亡负责!这是一众言官们心照不宣的默契,虽然他们平时内部经常的斗,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
于是他们用最快、最强硬的态度向崇祯上书,要求查办王达纶。崇祯被他们吵得头大,加上这个事情真的很大条,所以顺水推舟的宣王达纶进京进行质询,至于锁拿进京?崇祯看着言官们冷笑,你们如果不怕把王达纶逼反,大可以试试!
于是王达纶安排好事情后,施施然的来了,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问罪,反而是进京接受褒奖,比如现在,王达纶在御史台看着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眼神,很淡定的喝着茶!
“嘭”惊堂木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只见当堂的左都御史刘鸿训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王虎,本官问你,衍圣公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达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相反还淡淡的喝了口茶,接着“呸”的一口吐了出来,很是不满的说道:“这么大一个御史台,就拿这个破茶叶来招待人?你们采购的是不是吃黑钱了,这茶老百姓都不喝,都发霉了!”
“王虎,本官问你话!”刘鸿训愤怒了,王虎这个样子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你真当自己是来做客?能有茶叶喝就很不错了!
“大人,你刚才和我说话?”王达纶终于抬起了头,好像才刚发现一样,他惊奇的说道:“大人,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刑部么?我是犯法了么?不是说让我来接受质询么?”
“王虎,你必须得端正自己的态度,衍圣公死了,你百辞莫辩,你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害死了衍圣公?”刘鸿训根本就没有回答王虎的问题,他怒喝道。
王达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就走,根本就不搭理上面脸似包公的刘鸿训。
“王虎,你想走?不交代你的问题,你就别想走!”刘鸿训愤怒了,他指着王达纶怒喝道。
王达纶转过身来,径直走到了刘鸿训的面前,指指他,然后指指头上的匾,然后开口说道:“大人,你得了失心疯了?首先我不是什么犯人,相反,老子是功臣,老子刚灭了孔有德!”
“其次,你也不是什么刑部官员,你就是御史头,你只能**我,没有权利来审问我!我没有犯罪,朝廷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样的功臣的?没有我们,你们现在还在担心孔有德有天会不会打过来!”
“你,你,你???”刘鸿训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啊,平时再桀骜不驯的武官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敢这么蛮横,这么不给面子。
“别你了,如果想**我,随便!如果想问我事件经过,那就别在你们这个屋子里,这个地方我呆着不爽,到处都有一股酸气!”王达纶很是不满的转身就走。
“王虎,你今天别想走!”其他言官们哪能让王达纶走了,他们逼近王达纶,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心思。话说明朝时的文官们很牛,他们不仅笔头子厉害,动起手来也厉害,弘治年间,李东阳追杀刘鸿训国舅的典故可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王达纶冷笑,看着面前的言官们说道:“首先提醒你们两点,一,我也是读书人,所以我揍你们的话,不是什么大罪;二,我可是武官,你们确定能打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