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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磊侧身,从不告诉妻子战场上的种种凶险,安慰道:“我一直很小心。”他瞥了瞥,“还没写完吗?依我看,你直说无能为力即可,父母健在,妹妹的亲事,不该由姐姐管。”

姜玉姝叹了口气,头疼答:“写完了。正如你所说,我拒绝了,既不会管玉姗的亲事,也没本事劝动表哥,别人的婚姻大事,我可不敢乱插手。”她搁笔,忍不住皱眉说:

“父亲也真是的,表哥不乐意,他一个劲儿地劝!还有外祖父和舅舅,也是一个劲儿地勉强,两家非得亲上加亲,丝毫不顾儿女的意愿,闹得所有人不痛快,何必呢?”

“罢了,此事交给几家长辈去考虑,咱们是小辈,做不了主。”

郭弘磊放下兵书,凝重道:“有件要紧之事,我想与你商量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网络故障半个小时,我从干焦急到绝望,没能拿到勤奋小红发【抱头嚎啕大哭】o(╥﹏╥)o

第79章 未雨绸缪

“什么要紧之事?”姜玉姝见对方神色凝重,顿时一惊, 忙放下书信, 侧身端坐问:“你快说来听听!”

“承蒙窦将军赏识,我投为将军亲兵已有一阵子了, 领兵上阵数次,侥幸斩获些许战功。”两人面对面, 郭弘磊握住她的手, 语气不疾不徐,肃穆道:“但若想趁将来大赦天下之际、趁机顺利摆脱流刑,凭现有的功勋恐怕不够。到时,即便都中亲友鼎力相助, 可能也帮不了咱们家。”

四目对视,姜玉姝心里“咯噔“一下, 陡生不安, 宽慰道:“其实,这件事我心里设想无数次了,悬是悬了点儿, 但郭家一直老老实实地将功折罪,有目共睹, 应该会顺利的, 你别太担忧了。”

郭弘磊目若朗星,缓缓告知:“并非多虑, 而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及早筹划。我考虑数月, 思前想后,决定投入由窦将军统领的骁骑营,今后会更忙些、更少空闲探亲,先告诉一声,免得你在家里焦急白等。”

“骁骑营?”姜玉姝不通军务,心里七上八下,连声问:“那里头怎么样?前辈好不好相处?危险吗?”

郭弘磊面不改色,温和答:“放心,那营里的将士全是军中精锐,个个骁勇善战,人也好相处。我同他们一起,比在别处更容易立功,眼下犯人之身虽不计战功、不封不赏,但为了长远考虑,我必须多积攒功劳。”

“既是将军的心腹精锐,窦大人立下一年之内收复庸州的军令状,其精锐岂有不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我不用琢磨也猜得到,骁骑营,肯定比别处危险!”姜玉姝关心则乱,脱口问:“性命最宝贵,留得青山在才有希望,你能不能别去?”

郭弘磊搂她入怀,轻吻其白皙光洁额头,安抚道:“少胡思乱想,我只是决定换个营待而已,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个你,我怎么敢冒险?放心吧,我会顾全自己的。”

“建功立业之事急不得,横竖全家当犯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看来,性命无虞是最要紧的,其它大可慢慢儿筹划。”姜玉姝依偎在他怀里,忧心忡忡,唯恐丈夫急于立功、以身犯险。

郭弘磊挑起一缕柔顺秀发,缠在指间卷了又卷,虎目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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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家之主,他责无旁贷,毅然打定主意,安慰道:“我明白,我没着急。都说了,只是改去骁骑营里待而已,今后会更忙,故提前知会你一声。”

“可是——“姜玉姝眉头不展,提心吊胆。其实,她心知肚明,丈夫故意绝口不提战场凶险,生怕亲人担忧,此刻意欲劝阻,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劝。

郭弘磊收紧手臂,使劲一揽,把她整个人抱在自己腿上。

两把椅子顿时空了一把,“哐当“声响。

“呜……”姜玉姝毫无防备,鼻尖磕向他坚实肩膀,痛得蹙眉捂住鼻子,翦水秋眸含嗔。

“撞疼了?我瞧瞧。”郭弘磊忙拨开她的手,修长带硬茧的食指小心翼翼,轻轻揉了揉伤处,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痛感消失,姜玉姝缓过神,发觉自己正坐在对方腿上,登时脸红,一动不动地绷着,摇头说:“没事,不疼了。你刚才提的骁骑营,我总觉得不太妥,咱们从长计议吧?估计一旦进去了,轻易离不开的。”

郭弘磊耐性十足,打横抱着人,亲密无间,解释道:“那营里一年只选拔一回,机不可失。况且,卫所人才济济,我不一定进得去,多半凑个热闹罢了。”

“你一定要去么?”姜玉姝仰脸。

两人额头相抵,亲昵摩挲,郭弘磊附耳答:“我想去试试。还请夫人准许。”

姜玉姝呆了呆,耳畔酥酥麻麻,脸红耳热,“如果我不准呢?”

“那怎么办?我可头疼了。”郭弘磊语气一本正经,却把她白玉般的耳朵抚弄得泛红,左手往下,勾住其衣带并解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玉姝的心跳霎时乱了,悄悄深吸气,竭力冷静,仓促按住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提醒道:“等等,先谈正事。”

“待会儿继续谈!”软玉温香抱满怀,根本没法谈正事。

郭弘磊起身,抱着她几个大步,不轻不重把人扔在榻上,随手扯下帐幔,俯身压制。

旋即,帐内传出一阵阵动静:

“唔!你轻点儿……”姜玉姝一心顾虑正事,百般挣扎却起不来,手忙脚乱,神智逐渐远去。

直至半夜,他才掀开帐子,神采奕奕,端了水盆返回,拧了帕子落座榻沿,为昏昏欲睡的妻子擦拭。

正事、正事、正事……

姜玉姝吃不消,累极了,浑身虚软无力,却仍惦记着正事。

水声哗啦响了良久,郭弘磊端着盆转身走了。

姜玉姝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摸索一番,胡乱抓起件袍子,坐起裹住自己。

郭弘磊吹灭蜡烛,借着透过窗纸的朦胧月光绕过屏风,定睛一望,快步搀扶,剑眉星目舒展,愉快说:“你穿的是我的袍子——”

“嘘,小声点儿,半夜三更的,仔细吵醒别人。”姜玉姝垂首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你的,难怪我心里感觉不对劲。”

郭弘磊上榻,夫妻俩挤同一个枕头,语带笑意,挑眉问:“刚才不是反复说很累了吗?怎么不睡?”

“刚才、之前不是说好继续谈正事吗?”姜玉姝虽疲倦,却恢复了理智,关切问:“你决定投入骁骑营一事,可曾请教过穆将军?”

郭弘磊仰躺,硬把她翻了个身、摁在心口上,简略答:“去信问过了,世伯的意思也是机不可失,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战功亦如此。”昏暗中,他手掌往下,覆住其平坦小腹,一字一句道:

“嬷嬷说,这儿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身为一家之主、丈夫、父亲,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全家顶着流犯的罪名度日,暂且不求大富大贵,至少摆脱罪名,做平民百姓,也比现在强。”

“你的心思我明白。”姜玉姝大为动容,并高高悬起心,惴惴劝说:“能顺利摆脱罪名固然好,但我始终认为,平安二字最珍贵。你切莫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