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那,你有没有办法治?”庄松策马,绕至马车另一侧窗前询问,避开村民。

根本原因在于:土豆并未脱毒。根本难题在于:凭乾朝的科技,缺东少西,官府又一直催得死紧,无暇潜心钻研……故只能赌运气,栽下未脱毒的种子。

屯田最无奈之事,莫过于明知粮种可能携带病害,一时半刻却无法解决,硬着头皮栽种。

姜玉姝心知肚明,暗自叹息,坦言相告:“抱歉,对于已经得病的,谁也没办法治愈,必须尽快铲除那片庄稼,避免波及周围。”

“唉,唉。”庄松攥紧缰绳,长吁短叹,小声愁道:“可惜,突然没了一大片庄稼。我真担心病害蔓延,到时,咱们的一千五百万斤粮食怎么办?”

姜玉姝神色凝重,强打起精神,叮嘱道:“所以得准备大量生石灰。铲除得病庄稼后,立刻撒生石灰,制住病害,严防蔓延。”

“行!”庄松一贯尽职尽责,不得不也打起精神,控马绕回原处,立即与村民商议。

两日后,乌泱泱一群人站在桐油村田野间,议论纷纭,均流露惋惜之色。

“快!”

“如果想保住余下的,务必尽快!”

“手脚麻利点儿,把这些害了病的庄稼统统铲了,运走烧毁。”庄松责无旁贷,跑前跑后,时而指挥铲除枯萎的植株,时而催促撒生石灰。

姜玉姝有孕在身,行动不便,站在边上,不时提醒几句。她头戴帷帽,外出时习惯带邹贵和翠梅,审视田垄说:“这田垄,矮了些。前阵子接连阴天,好几场大雨,纵没得病,土豆也不能久泡在水里,它耐旱而且喜旱。”

翠梅搀着人,安慰道:“别难过了,几千亩庄稼,难免遭遇个把意外。”

“是啊,总难免的,其余没事就好。”

姜玉姝扫视四周,一阵阵地心疼,“一下子毁掉近十亩,实在太可惜了!”

邹贵和翠梅陪伴,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劝慰。

忙碌数日,确定病害并未蔓延后,一行人才敢离开桐油村,返回月湖镇。

回程时,需要穿过连岗镇。

翠梅掀开帘子往外张望,忽然抬手一指,“姑娘快看,耍猴儿的!”

“哦?”姜玉姝正思考防治病害一事,兴趣缺缺,瞥了一眼拥挤人群,“连岗镇比咱们那儿热闹些。”

“哈哈,猴子会作揖,真有趣——“翠梅话音未落,马车忽然停下,她趴着窗口狼狈歪倒,“啊!”

前方,另一队车马停下,裴文沣皱眉问:“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距离日六,只差一滴滴……明天日六,非日不可!【握拳】

第96章

“为何停下了?”裴文沣坐在马车里,原本正在闭目养神, 猝不及防, 被颠簸得险些往前栽倒。

“大人,前边儿有耍猴戏的, 热热闹闹,堵住路了。”众捕快策马高呼, 甩着鞭子吆喝开路, 驱散阻路人群,却发现对面有一队车马——

双方照面一打,同在赫钦县衙当差,捕快与衙役之间, 彼此相熟,顿时乐了, 嚷道:

“哟?原来是你们啊!”

“嘿, 真巧,各位捕爷怎么在这儿?”

“还能做什么?无非抓捕犯人。”为首的捕快问:“看你们一身灰,忙些什么呢?”

衙役答:“还能忙什么?无非侍弄庄稼。”

他乡偶遇朋友, 庄松自然高兴,骑着马小跑过去, 素有交情的几个捕快见状, 交口称赞:

“好些日子没见面,庄爷的骑术, 越发精湛了。”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文武双全呐。”

庄松苦练骑术年余, 心里不免得意,嘴上谦虚表示:“哪里哪里,与你们比骑术,我差远喽。”他打量捕快身后的马车与囚车,心思一动,明知故问:“不知那马车里头是谁?”

“是裴大人。”捕快一路奔波,累得汗流浃背,随口抱怨,“唉,这趟的嫌犯十分狡猾,我们没日没夜地追查好几天,才逮住了人。”

庄松眼睛盯着马车,嘴上说:“辛苦了,多亏诸位雷厉风行,老百姓才免遭罪犯伤害。”他迅速打定主意,笑道:“既然遇见了,我得同裴大人打个招呼,不然怪失礼的。”

“没错,是这个理儿!”几名捕快会意,勒转马头,涌向马车。

庄松自幼苦读,满腹圣贤书,一贯遗憾仅有秀才功名,暂未能博取举人名头,故深切羡慕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的裴文沣。

况且,裴文沣极少端高架子,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在赫钦县衙人缘不错。

因此,庄松非常乐意亲近,为表尊敬,他下马步行,谁知才走到车前,尚未吱声,帘子便被掀起,年轻俊雅的州官端坐。

裴文沣神态温和,微笑问:“这位不是庄主簿吗?久违了,别后一向可好?”

啊呀,他竟然记得我!我常年在外办差,鲜少回县衙露面,一介主簿,竟受到上峰的亲切问候!

庄松一呆,简直受宠若惊,急忙拱手,“多谢裴大人关心,托您的福,卑职一应如常。唉哟,看您似乎瘦了些,想是公务繁忙操劳所致,最近身体可好?”

裴文沣久久地水土不服,县衙上下皆知。他悄望对面马车,随和答:“这大半年,我几乎跑遍整个县,总算适应了西苍水土,胃口一开,身体就无恙了。”

“公务固然要紧,大人也该保重身体,因公整天东奔西走,委实辛苦。”庄松心悦诚服,站在车前与之攀谈。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