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武将面面相觑,纷纷宽慰:“将军,息怒息怒,外头的人不了解情况,胡说八道,谣言罢了。”
“对,谣言!”
“外人胡说八道,不值得您动气。”
“咱们才没吃败仗呢。”
……
“哼,简直一派胡言!传本将军的话,逮住一个造谣的,严惩一个,戍边将士的名誉,不容污蔑。”宋继昆脸色沉沉,把笔一掼,沉思不语。
“是,是,末将一定吩咐下去。”
指挥使鲜少动怒,众武将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
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片刻后,突有个亲卫飞奔而入,难掩兴奋之色,大喊:“将军!”
宋继昆皱眉扭头,“大呼小叫的,何事?”
“郭校尉的三个手下,回来了!说是有要事,必须面见将军,您——”
霎时,所有人眼睛一亮,精神大振,佟京脱口说:“天爷,总算有消息了!”
宋继昆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打断并喝令:“立刻带他们进来!”
第247章 孤军深入
“将军!”
在众将领的关切目光注视下, 彭长荣及其两个同伴,犹如扑向救命浮木,箭步跪倒。这三人,个个负伤, 胡须拉碴, 戎装脏污染血, 精疲力竭。
彭长荣仰头,望着指挥使, 心急火燎, 含泪禀告:“弟兄们快撑不住了!郭校尉和左大人派我们火速回营求、求援, 否则, 其余人恐怕会全部战死在北犰。”
宋继昆满腹疑团, 劈头问:“这十来天,你们究竟上哪儿去了?具体位于何处?”
“当时被敌兵包围了,一时间摸不清状况, 无法突围,权宜往北,结果踏进了北犰地盘。”彭长荣挠挠头,“至于具体地点, 属下不知——”
“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地点?”佟京险些气个倒仰, 恨铁不成钢, 一拍大腿,“唉,连地点都不清楚, 干跑回来搬救兵?你们白跑了!”
彭长荣忙补充道:“属下只是不确定,并非一无所知。”
宋继昆丝毫未动怒,严肃问:“不确定地点,你叫援军上哪儿去支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营报信?”
“不、不是的。”彭长荣奔波数日,唇干裂渗血,恨不能有三张嘴,急切告知:“当晚出战,次日晌午,大家准备回营交差,意外在乱石沟边缘发现了敌情,校尉推测敌人不少,立刻派兵回营禀报。同时,左大人带人往东,郭校尉带人往西,兵分两路,侦查敌情,属下跟着郭校尉,刚行军不远,就被东队追赶上了咳、咳咳咳——”他艰难咽唾沫,渴得喉咙几乎冒火。
“咕噜噜~”几声,远道归营的勇士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花,身体摇晃,跪不稳。
宋继昆见状,高声吩咐:“赶紧拿食物来!你们三个,边吃边说。”
“是。”
少顷,彭长荣三人盘腿坐在地上,饿狠了,反而不敢狼吞虎咽,先慢慢喝一碗面汤,然后才吃饼。
佟京急不可待,催促道:“快说!左震为什么弃东往西了?”
彭长荣捶捶胸口,仰脖咽下杂粮饼,含糊不清答:“因为他们被敌兵袭击了。”
其两名同伴补充:“敌众我寡,加上乱石沟地形复杂,左大人担心被敌兵分散伏击,下令撤离乱石沟,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和西队汇合了。”
宋继昆沉声告知:“你们在晌午时派回营报信的人,被敌兵截杀了。”
佟京接腔,“第二天傍晚,大军搜查乱石沟时,既发现了自己人的尸体,也发现不少敌人的尸体。”
“难怪!难怪一直没等到援军。”
彭长荣解了渴,迅速吃个半饱,抬袖一擦嘴,专注禀告:“两拨人汇合后,齐心协力作战,乱石沟周围是咱大乾的家门口,弟兄们熟悉一草一木,打得挺顺利,原本应该可以获胜的。”
其两名同伴补充,“谁知,交战没多久,还没分出胜负时,忽然刮起狂风,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受惊的马不听使唤,敌兵趁乱逃跑。”
“那群懦夫,屁滚尿流地逃回草原了。”
佟京猜测问:“敌兵溃逃,你们追剿了吗?”
报信者摇摇头,“左大人和郭校尉谨慎,一商量,担心又遭遇伏击,决定不追剿,而是继续侦查,摸清楚敌情,好回营交代。”
“唔。”宋继昆赞同颔首。
“于是,”彭长荣激动扼腕,语速飞快,“我们冒着雨,一边往回赶,一边侦查周围情况。不料,大伙儿行至乱石沟中部时,遭遇了伏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那一次,敌我人数差不多,打得有些艰难。”
彭长荣气愤告知:“双方正激烈交战时,负责哨探的弟兄禀报,不久前溃逃的那伙敌兵,鬼祟折返了,呈三面包围之势。”
“将军料事如神,北犰果然贼心未死,乌合之众偷偷集结,打算伺机偷袭。不过,他们和潜入村庄打家劫舍的,并不是同伙,凑巧同时行动而已。”
宋继昆听得眉头紧皱,“敌人想围剿你们。”
“对!”报信者仍后怕,“上头紧急商议对策,当时大家以为援军快到了,退路已被截断,干脆抢在被包围之前,冒险往北设伏,计划和援军联手,反包围,反围剿。”
彭长荣不敢流露丝毫埋怨之意,正色道:“结果,援军迟迟没出现,我们却踏进了北犰地盘,迂回与敌兵交战,被逼无奈,越来越深入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