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站在屏风外,傅沧泓心中一阵七上八下,说不出来地难受,他像是要赌气,却又不知自己是赌的哪门子气,最后扯开嗓子叫了声:“曹仁!”
曹仁匆匆跑进来,尖着嗓音儿答道:“奴才在!”
“去——”傅沧泓说了个“去”字,却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最后烦恼地一摆手,“你下去。”
曹仁满头雾水,不过转瞬便明白了——皇帝这肯定又跟夜夫人闹别扭了,可是这些天来他们一直都好好地,有什么别扭好闹呢?
真不明白。
是啊,不明白。
因为男女之间的事儿,向来就是最难明白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金脉
入夜了。
傅沧泓默默地坐在桌边,没有像往常那样,很早就进屋里去陪她。
或许,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需要一点距离。
再说,夜璃歌今天的“小动作”,让他心里确实有点堵得慌。
从内心来说,他很希望她跟他一道去,但从理智上而言,夜璃歌留在宫里才是好的。
这样矛盾而复杂的情愫,却不知该怎么言讲,只得一个人憋在心里。
屋里,夜璃歌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冷冷清清地,她也在想事。
想的却不是傅沧泓,而是另一件——天下局势。
有些事情,傅沧泓看得不够清楚,她却更清楚。
她清楚纵然傅沧泓什么都不做,其余诸国也会渐渐扩张,最后将矛头指向北宏;她清楚他们只要在一起,便是别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她清楚傅沧泓眼下的处境,也清楚那些潜在的危机,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跟傅沧泓讲,因为有些事,现在讲了,没有任何的益处,她只能心里绷着一根弦儿,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他一把。
就譬如今日。
傅沧泓说出宫有事处理,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但他不明说,自然是不想让她忧心——所以她顺从他的意愿。
奇怪。
翻转身子,看了眼空空的枕头,夜璃歌猛一怔愣,起身下床,穿上丝履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旁,探头望出去,却见傅沧泓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腮,竟然睡熟了。
呃——她咬咬唇瓣,眸中漾起丝笑意,挪步走到他身后,默运内力,弯腰将他抱起来——傅沧泓虽然“体积”庞大,但夜璃歌武功向来不弱,要抱他也不算困难。
将男子搂回卧室里,放在床榻上,夜璃歌侧身躺下,看着他俊挺的眉眼发呆——在他们俩的感情生活里,她很少这样“主动出击”。
“咕哝”一声,傅沧泓缓缓睁开眼,冷不防对上夜璃歌的眸子,顿时怔住,喉头上下滚动:“你——”
夜璃歌伏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两人立马滚成一团,先时积压在心中的丝丝烦郁,顿时消失无终。
第二日起来,傅沧泓再次变得精神抖擞,麻溜地处理朝务,然后陪着夜璃歌呆了一下午,至夜间,方把火狼召进殿中,详询去土岛一事。
“怎么样?”
“启禀皇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那好,明日便出发,尽快赶到土岛。”
“是,皇上。”
待火狼离开,傅沧泓往后仰倒,陷入沉思之中——黄金。
迄今为止,北堂暹已经向他提供了近百万两的黄金,大部分用作军饷,不得不说,这非常非常地重要,否则他也不必亲身前往土岛。
再则将来战端一起,必须需要大笔黄金作为后盾,所以——黄金?他的脑子忽然一闪念,为什么自己不寻一条新的渠道,作为新的金脉呢?想到这里,傅沧泓顿时兴奋起来,在殿里不停地走动,眼里闪跳着亮光。
寝殿之中,夜璃歌卸了钗环,坐在床边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爱人,耳听得外面阵阵更声传来,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本想去寻傅沧泓,却到底捺住那份心思,折回床边躺下,模模糊糊地睡去。
直到子时之后,方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夜璃歌睁眸,却见傅沧泓已经走到床前,探手摸摸她的脸:“还没睡?”
“已经睡着了,都是被你吵醒的。”夜璃歌撅着嘴撒娇,傅沧泓俯身吻了她一下,脱鞋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瞧你这副得意的样子,碰到什么好事儿了?”
“我很得意吗?”傅沧泓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都写在脸上了。”
“哦。”傅沧泓倒也不想隐瞒,拿起她一只手,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慢条斯理地道,“想问问昔时夜府,是如何理财的。”
“除了朝廷的俸禄和皇上的赏赐,夜家还有自己的产业。”
“哦?”傅沧泓坐起身来,意味兴然,“说说看。”
“这些事——”夜璃歌说着,忽然顿住。
“怎么了?”
“没什么——其实这些事,都是夜飞在打理,即使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内情,只知道父亲在炎京郊外置有大量田产,种植各种作物,养鱼养虾。”
“那能挣多少钱。”傅沧泓听了,有些不太在意,“凭你父亲的本事,应该不止这么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