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夜璃歌便不再言语了,她相信,他会听得懂的,他能听得懂的,她所要做的,只是化解他心中的戾气。
“走吧,我们回殿里去。”
这日下午,傅沧泓便回御书房,修改了先前的旨意,次晨消息传出,众臣均觉讶然,待退了朝,便忍不住感慨,这夜夫人的枕头风,果然厉害。
接下来一段日子,甚是太平无事——当然,这只是宏都城中的景象,至于边境上,已是风起云涌,战旗飞扬。
虞国。
坐在龙椅中,虞琰双眸紧蹙,看着手中的信函——战机成熟了吗?
是成熟了吗?
可是他的心中,却依然有着浓重的不安。
作为一个皇帝,他从来不敢小觑傅沧泓,那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况且他的身边,还有夜璃歌。
他很想召回杨之奇,问他到底有几分把握,可是他亦顾虑,如此会动摇军心。
杨之奇在信中说,已经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准备给傅沧泓以沉重一击,可是虞琰心里却很清楚,对傅沧泓那样的对手,要么一次性打中七寸,令其死亡,否则便极容易被其反噬。
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看得到的,杨之奇同样看得到,他既然拿定主意要开战,必有其万全的把握,而作为后方的帝王,他只能全力配合。
可是杨之奇,你明不明白,此一战关系着的,并不仅仅是将来天承大陆的归属,更是整个虞国的生死存亡!
杨之奇当然明白。
作为这场战争的统筹者,他深晓利害,况且多年以来,他一直跟傅沧泓暗暗较着劲,知道傅沧泓其人有多可怕。
一战,两战,三战,四战,不知道已经战了多少回合,都是傅沧泓赢——哪怕傅沧泓已经一脚踩在生死边缘,最后还是他赢。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在想,那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魔力,或者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渐渐地杨之奇才明白过来,帮他的哪是什么老天,分明就是夜璃歌,就是那个“无所不能”,让天下男人为之胆寒的女人。
她不动则已,一出手必然命中要害。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偏偏那样的女人,却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虞国。
“之奇,之奇……”
正想着女人,虞绯颜娇媚的嗓音便从身后传来,杨之奇轻不可察地皱皱眉,然后才转过头去。
“之奇。”虞绯颜裙袂飞扬地奔到他跟前,脸颊上浮起几许绯红,“听说城外的荷花都开了,你带我去看,好不好嘛?”
杨之奇沉默着没有说话——为什么傅沧泓的女人是夜璃歌,而他的女人却是虞绯颜?
这个念头乍一冒出来,连他都忍不住惊愣了一下——难道说,他也跟那起俗男子一样,想要夜璃歌?
“怎么了?”虞绯颜明显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遂踮起脚尖,深深望进他的眸底。
“没事。”杨之奇摇头,握起她的手——或许,去城外散散心也好,省得在这里一直纠结傅沧泓和夜璃歌的事。
仗,肯定是要打的。
至于如何打,才能更快地实现自己的战略步骤,他还得好好想想。
宏都。
龙极殿。
仰面躺在龙椅中,抬头看着墙上的地图,傅沧泓手转玉球,也在构思着一场战争——战争也是一种艺术。
很少有人懂得的艺术。
其实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是艺术。
打架是艺术。
写作是艺术。
结婚是艺术。
倘若你想通了其中一样,其他的就会变得很容易。
傅沧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过他确实是明白了。
从追求夜璃歌的过程中明白的。
不得不说,他追逐夜璃歌,这场感情的战役打得艰辛而痛苦,但结果很辉煌——至少在他自己看来。
她终于成了自己的女人。
现在,他得开始另一场战争——征服整个天下。
如何征服呢?
当然是从最薄弱的一环着手。
最薄弱的一环在哪儿呢?
夜魁国。
只要扫荡了整个夜魁国,北宏的后方就会变得很稳定,这样一来,不管他是要东取金瑞,还是西攻虞国,都会变得容易。
只是——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动荡因素”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