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吩咐御厨房做了西湖鱼羹,娘娘可要趁热吃?”
他……夜璃歌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最近这痛似乎发作得愈来愈厉害,而且很是莫明其妙。
“娘娘?”久久不闻回答,姣杏儿又道。
“你且端进来吧。”
姣杏儿这才敢托着漆盘走进。
“且搁在桌子上。”
放下漆盘后,姣杏儿躬着身子坐下,夜璃歌许久方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揭起盖子,却见那鱼羹汤色乳白,散发着丝丝香气。
拿起银勺舀了一勺送到唇边,正要咽下,胃里忽然一阵作呕,酸气直往上涌。
夜璃歌赶紧放下勺子,几步转入内间。
竟然……
手撑着殿柱,她慢慢抬起手,落到小腹处。
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她很快调整情绪,重新回到殿里。
这日午间,傅沧泓并没有回来,只是命人送来一盒子精致的点心。
晚间。
傅延祈、安阳涪顼,夜璃歌坐在桌边,静待傅沧泓归来。
“皇上驾到——”
随着宫侍传报,傅沧泓脚步轻快地走进。
宫女宫侍们鱼贯送上山珍海味,四个人默默地用膳。
回到寝殿里,傅沧泓立即凑上前来,想要亲热,却被夜璃歌轻轻推开。
“怎么?”
“今天,有些不方便。”
“怎么?”
夜璃歌不说话,转向一旁。
傅沧泓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他向来惯会捕捉她的心思,此刻却有些不明白。
“今天晚上,咱们且好好地睡吧。”夜璃歌语带哀求。
傅沧泓终于点头——倘若她不愿意,他自然半分不肯强求。
夜里,夜璃歌却不知怎地,浑身发烫发热,胃里更是难受,傅沧泓起身,待要宣御衣,却又被夜璃歌拉住。
看着面色通红的她,傅沧泓又着急,又难受,连声问她怎么了。
夜璃歌呼吸急促,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这一次的犯疾,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不像是中毒——难道,是因为腹中胎儿?
忽然,一股舒缓的气流从丹田处涌入,竟将体内的躁热给一点点平伏下去。
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夜璃歌惊愕地睁大眼,呆呆地看着身旁男子。
“怎么样?”
“好多了。”
傅沧泓这才释然而笑,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吻:“乖乖睡吧。”
并肩躺在榻上,夜璃歌不由悄悄吐出口气——幸好,幸好他没有深究,幸好自己是掩了过去。
晨起梳妆后,夜璃歌到御花园里走了走,回到寝殿时,却见曹仁正指挥着一班宫侍,将榻上被褥都换成了玉的。
看到夜璃歌进来,宫侍们齐齐住手,躬身请安:“娘娘。”
“你们这是?”
“启禀娘娘,皇上吩咐,将这宫里的摆设多换为玉石的,可以宁心安神。”
夜璃歌点头,且走到桌边坐下,拿过一卷书册细观,并不欲多过问旁事。
收拾齐整后,宫侍们方退了出去。
午膳时分,傅沧泓回到寝殿中,夜璃歌上前,替他除去外袍,搭在木架子上,又亲自捧过银盆来,让他净手。
傅沧泓沐手毕,拿过锦巾拭去水痕,因看着她笑道:“这些事,只管让宫侍们来做便好,你何必亲自操劳?”
夜璃歌笑笑,并不想多作解释。
“今日里可好些?”傅沧泓拿过她的手,握在掌中,仔细观察着她的气色。
“已经好多了。”
两人闲絮着话,一同用膳,傅沧泓不欲她忧心,故只捡朝里风雅有趣的话来插科打浑,设意要她开心,夜璃歌也极力迎合,谁想午膳时,宫侍送上来一碟豆腐干,夜璃歌瞅见,又作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