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手中的长剑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抱着皇后的大腿哭诉道。
“母后,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你真的是关心我的吗?”
皇后蹙眉,低头望着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小孩子一样的太子,眼底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
她冷哼一声,终于忍受不住一脚踢开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太子。
“想通了就滚回你的东宫去,想想此次南下应该如何治水。旁人想要动你的太子之位,使得这些小伎俩你也相信,这么多年真的白教你了!滚出去!”
皇后站在那里,目光冷峻的望着太子缓步离开的背影,紧拧的眉头却始终是无法散开。
站在一旁的韩翳上前,伸手轻轻抚平了皇后眉心的褶皱,低声说道。
“韩翳当初入宫,便是为了娘娘,韩翳一生只希望娘娘永远如初见时那般笑靥如花,为此娘娘可以随意用我。韩翳此生不悔。”
皇后微微颔首,伸手抚开了韩翳的手,转身缓缓朝着窗边走去。
她推开窗户,入眼的是一池波澜不惊的死水,落叶飘下,水面荡起微微涟漪,最终又沉寂死去。
她说。
“韩翳,这么多年了,本宫身边只剩下你了。”
韩翳站在皇后身边。
“韩翳之心永世不变。”
皇后颔首。
“也是该用到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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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帝都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金秋的桂花香的煞人,满城都是金桂的甜香,今年的桂花糖做的特别好吃。
在这样甜香馥郁,醉人心脾的季节里,勤政殿之中的味道却是带着阴寒的苦意。
皇帝啪的将南方来的密折啪得砸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犹如狮子一般的怒吼,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突爆而出。
他似乎还嫌不够发泄自己的怒火,猛地将面前的御案一掀,所有的东西砸落,整个殿中只听见破碎的声音。
“混账,简直就是混账!”
春公公瞧着脸色青黑,一个劲儿大喘气的皇帝,知道事情不好。
他赶紧扶着皇帝坐下,端过一个盒子,将一枚深褐色的药丸塞进皇帝嘴里,随即送上茶水服用。
半晌之后,皇帝的脸上才恢复一些血色。
近几个月来,皇帝服用丹药的频率愈发频繁了,特别是在政务繁忙的时候。
以至于如今竟有些离不开这些丹药了。
他挥挥手,脸色平复了一些,指了指地上的奏折,质问一名官员。
“石青,这事你可知道?”
石青闻言,战战兢兢跪下,垂头低声禀报道。
“微臣知道,微臣听闻太子殿下到了南方之后,各地进献了不少美人,太子重色,一时把持不住便沉沦温柔乡,将所有监督修固堤坝之事全都交给了旁人去做。结果三日前一场暴雨,江水决堤,就连太守府也遭受牵连,太子被救出来之时,衣衫凌乱……”
石青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留给人无数香艳的想象。
只是在场的人皆是不敢再言,只垂头不说话。
皇帝愈发愤怒,指着石青大骂。
“这事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上书?!”
石青无奈叹息。
“启禀陛下,微臣辰时将奏折呈上,臣知道此事之时便立刻急奏陛下,只是……”
皇帝冷着脸,冷漠的打断了石青的话,霜声道。
“朕明白了,你不必再多说!”
皇帝猛地站起身,对着朝臣霜声道。
“立刻拟定废太子诏书,在命人将那个孽子捉回帝都,圈禁尚苑。”
闻言,不再有人敢有异议。
只有站在最后的霍长歌忽然出列,对着皇帝恳求道。
“陛下,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再次派人前往南方治水,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解难。”
皇帝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霍长歌。
霍长歌自从高中状元之后一直按照惯例担当的便是“翰林院纂修”的闲职。
虽说这是一个闲职,但是天子近臣,升迁机会甚大。
自然,皇帝也遂了霍长歌和小郡主的心愿,给二人赐了婚,只是婚期却是定在了三年之后,霍长歌出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