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他察觉出她的异样,赶紧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穗穗,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迟穗说起话来都有点犯糊涂。

贺屿州单手扶着她,另外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皮肤表面滚烫,一摸就知道是发烧了。

他没有照顾女生的经验,暂时能够想到的就是把她带到马定发那里去。

贺屿州费了好大的力气,勉强让迟穗靠着他的背站好,接着赶紧蹲下身子,他的双手刚刚穿过她的嘎吱窝想把人背起来,没想到人没背起来,反倒处到一处柔软。

像被开水烫了手似的,贺屿州猛地收回了手,哪料到背上的人贴着她的后背,一下子就缩到了地上,他赶紧去扶人,可是手能触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柔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明明是软玉馨香在怀,他却仿佛觉得手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雷。

“贺屿州…我要喝水…”迟穗人虽然烧得有点糊涂了,但是仍然还没忘记要喝水这件事。

贺屿州心里一狠,弯下腰就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让她背靠着墙坐好以后,迅速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自从迟穗和他住到一起以后,他的开水瓶里总是常备温水,所以倒水的功夫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等他再回到床前,迟穗已经趴在了他的床上。

不得已,贺屿州值得把水先放好,然后再次将人抱着坐了起来,以前在部|队训练时,几十斤的沙袋说扛就扛了,可是这瘦瘦巴巴的迟穗却让他出了一身汗。

终于,她在他的臂弯里摇摇晃晃地坐好了,贺屿州小心翼翼地端起水,喂到她的嘴里,迟穗看来是真渴了,咕咚咕咚干了个底朝天,扁起嘴,不满的嘟囔,“……不够,还要!”

贺屿州没有办法,只好让她靠好,然后再次回到了厨房。

终于,当第2杯水快要见底的时候,迟穗终于摇了摇头,满足地趴在了他的枕头上。

“你烧的不轻,我带你去马定发那里看看,好不好?”贺屿州把水杯放好,嘴里一边询问,一边打算开始抱人。

“……”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静。

就在贺屿州的双手刚刚搂过迟穗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竟然搂住了他的脖颈,有些难受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朵烟花,嗡的一声就炸了,声音都忍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穗穗…你别乱动…”

可是迟穗哪里听得到,这会儿她只觉得身体难受的紧,脑袋又晕晕的,当然一个劲的只想着搓一搓脑门,缓解一下难受。

贺屿州见她根本听不进去外界所说的话,赶紧晃了晃脑袋,摒出自己心里的异样,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院子。

等他把人弄到马定发家里时,也不过花了十来分钟。

他们到达时,马大宝带着马晓慧也在屋子里,马晓慧白着一张脸,坐在旁边的旁的躺椅上,看样子也应该是有些不舒服,可是马大宝却是一脸的不耐烦,频频打着哈欠。

贺屿州直接忽视了两人,着急的将迟穗放到椅子上坐好,“马医生,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额头烫得都快可以煮熟鸡蛋了!”

“急个什么。” 马定发将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架,用手掌探了探迟穗的额头,又掰开她的嘴,查看舌苔。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他就将眼镜放回了桌子上。

“应该是风寒感冒,你拿几副药去煎着,今天晚上给他拧湿毛巾,敷敷额头,赶明儿就好了…”马定发仔细瞧了瞧,然后一脸淡定的开始配药。

像农村里的女人,就跟牲口似的,谁家娘们没有过个头疼脑热的,也没见哪家男人有这么紧张过。

“这药一副煎两顿,早晚饭后各一次,三副一共6毛钱。”马定发的手脚挺快,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已经将药材称好配好。

贺屿州赶紧从衣兜里摸出钱来,痛快的给他数了6毛。

经过这一番折腾,迟穗也悠悠睁开了眼睛,声音虚的厉害,“贺屿州…我这是在哪啊?”

她的脸颊烧得通红,这会儿在灯光的映衬下,可怜兮兮的。

他忍不住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们在看医生呢,拿了药就回去了。”

“我不用吃药…你们这里的药,又苦又难吃……”迟穗勉强清醒了一些,一想到要吃那些黑的跟墨汁一样的中药,眉头皱得死紧。

她现在是没有精气神,又加上贺屿州在场,不好去空间里面寻找药物,只好口头表示抗议。

“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话梅糖,吃完中药吃一颗话梅糖,酸酸甜甜的,保准你口里不苦!”贺屿州不忍心看她皱眉,好言好语的哄着。

她是城里下乡的知青,自是过惯了好日子,他没有办法让她恢复以往的日子,却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过得舒坦一些。

考虑到这是在马定发家里,迟穗也不好再说什么,扁了扁嘴,勉强算作是答应,心里也有了应对的办法,到时候药汁一煎出来,她得想办法去倒掉才行。

旁边的马晓慧从他俩进来开始,就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他们,今天白天上了一趟山,可能是在山里着了凉,今天她一回到家里,只觉得胃里翻腾,恶心想吐,到了晚上,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吐了出来。

马大宝倒腾鸡蛋亏了本,到了冬天,因为两人都不出工,晚上向来都是没有饭吃的,胃里面没有东西,呕吐起来便也只有一些喝下去的清水,这种干呕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几乎虚脱了。

刚刚又呕吐了一番,勉强算是舒服了一些,可她是个孕妇,有一些治病的药物不能吃,马定发这里配不出现成的药,本打算就这样回家的,可是他的双腿打抖,只能坐在椅子上缓一缓。

起先,没有对比还没有伤害,可是在看到迟穗以后,她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同样是嫁给了村里人,凭什么一个被捧在手心里,一个便被踩在泥地里。

她难受!

“穗穗,咱们拿完药了,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回去!”贺屿州小心翼翼地用围巾裹住她的小脑袋,然后半蹲下身子来。

迟穗身体不舒服,只觉得手脚都发软,便也没有逞强,勉强伸出胳膊,趴到了他的背上。

贺屿州的后背宽广且踏实,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糊里糊涂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驾~我的大马回家了~”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武侠梦,她最喜欢的便是那些纵马天涯的女侠,伏在贺屿州背上双脚悬空的这一刻,让她有一种江湖女侠的错觉。

“好好好,我们回家了。”贺屿州知道她在发烧说胡话,但仍然附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