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进了大雄宝殿,由负责相关事宜的僧人领着虔诚地拜了佛捐了功德,林思晗寻了个透气的理由和周然许笙笙打了招呼,出了香火萦绕的主殿,打算去找沈亦白。
大和寺隐在林间,规模虽大但很多房门外都扣了锁,留给游人参观的地方有限。拐过主殿外的长廊,绕进偏门。
一方荷塘,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清寂的碧塘被幽绿的荷叶撑得满满的,荷叶挤挤挨挨的,花枝梗以肉眼可见的轨道的摇曳着。
沈亦白就坐在荷塘上的石栏杆上,左手随意地搭在支起的左腿上。身前,是与佛家缘最深的莲。
“凉。”林思晗提醒着,“你感冒了,还是别坐在这里。”
“林思晗。”沈亦白继续,“你看到你身后的亭子里立的碑,上面刻的什么字吗?”
“看到啊。”林思晗转身背对着沈亦白,一字一字地念着碑上刻的字,“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念完,林思晗愣住了,“我不懂……”
沈亦白跳了下来,似是轻笑了下,“不懂最好。走吧,到吃素斋的时间了。”
第15章 传染
chapter.15把烟掐了
午时,起了风。夏风吹过湖面,荷枝摇曳着,送入缕缕荷香。吃素斋的小轩临水,靠近那方荷塘。
素斋五块钱一位,交了钱,僧人会帮你准备好装了几碟素菜的木制托盘。
林思晗从管素斋的僧人手中接过托盘,道了谢,便和许笙笙端着托盘走到了吃饭的小轩中,随意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许笙笙放下托盘,推开小轩的雕花木窗,探头看了一眼淡墨的天,有些担忧:“会不会下雨啊?感觉会下雨。”
周然和沈亦白也端着托盘坐了下来。周然取了筷子,拨了下托盘中的手撕面筋,不以为意地说:“你们来的时候没带伞?”
许笙笙挑了一筷子炒粉,说:“没带,来的时候查了下天气,说今天没有雨。”
寺院的素斋很简单,崇尚全素,多为豆制品或者三菇六耳。桂圆大枣红豆汤,手撕面筋,特色炒粉,外加一小碗晶莹剔透的小米饭和一小份印着“缘”字的红薯糯米芝麻饼。
林思晗很满意小汤点,准备拿勺子喝桂圆大枣红豆汤的时候,发现自己蠢的没拿勺子。
“勺子。”沈亦白从自己的木质托盘中拿过倒扣着的干净的勺子递给林思晗。
简单的白瓷勺子,捏着勺柄的手,指甲透明,只有指尾微微泛着粉。
林思晗的食指和大拇指在沈亦白的食指和大拇指下面捏过白瓷勺子的长柄,面上攒了一个温温婉婉的笑,“谢谢。”
“你不喝汤吗?感冒喝桂圆大枣红豆汤……”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亦白打断,“不喝甜汤。”
周然对天翻了个白眼,咽下嘴里的白米,吐槽着:“没事,不用管他,他不吃甜的。而且他感冒,从来不吃药。”
沈亦白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感冒的时候,从来不吃药,挂盐水更是不可能的事。感冒的沈亦白嗜睡,会一直拖着,拖到感冒自己好。如果实在严重,他也只会喝老姜熬的不加红糖的汤。
林思晗听完有些惊讶哪有人感冒硬拖着连药都不吃的,含着盛着甜汤的白瓷勺子,视线略过微微不耐烦的沈亦白,选择埋头喝汤。
吃完素斋,许笙笙懒得再动,捧着大和寺的特色免费茶水,坐在窗户口对着满塘的碧绿发呆。
不多时,下了小雨。雨虽小,但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又密又快。雾雨朦胧,雨滴打在荷叶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声音,雨水在荷叶中心聚集,聚不了多少,微风一吹,荷叶宛如害羞的小姑娘歪了头,雨水珠便借着风力借着重力,纵身跃入荷叶根部有鲤鱼戏水的荷塘。
林思晗掰着手里的干了的白馒头,掰一块下来在手心碾的细细小小的,撒到荷塘里喂鱼,引的窗口那处红彤彤的,全是争着抢食的红鲤鱼。
周然把玩着大和寺免费茶水的白瓷杯子,沈亦白趴在桌子上在睡觉,没人和他搭话,他都快把白瓷杯子看出个花来了。
“小白?”
沈亦白趴着一动没动,没理他。
电话铃声响了,是沈亦白的。
沈亦白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了小轩外,接电话。
周然看着眸底清明没有半点困色的沈亦白,“……草泥马。”
这狗人又装睡不理他。
离的远,只能听见一声含糊的“嗯”。
沈亦白再进来的时候,周然明显的发现沈亦白情绪不对了,表情也比刚才冷了不止一个度。
周然猜到了什么,表情跟着一变,抬手揉了揉耳边的碎发,“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沈亦白拒绝,“不用。”看着手机里进来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问:“你们要不要回去?雨可能会越下越大。”
林思晗加快了手里掰白馒头的动作,几下掰完,一股脑全抛进了荷塘里。许笙笙放下杯子,背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说:“我们还是一块走吧。”
周然没异议。
出了寺门,周然和许笙笙共撑一把伞,剩下的林思晗就被沈亦白捡着了。
林思晗忸怩着,许笙笙推了她一把,开着玩笑:“我们两人撑一把的话,就只能互相抱着下去了。和周然沈亦白搭伙,肯定是我们占的空间大。”
“你哪来的自信?”周然睨了一眼躲在自己伞下,把自己半个身子挤出伞外的许笙笙。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