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体恤奴婢们,奴婢们常叹自个儿运道好,碰上了您这样的好主子,没有敢不尽心的。”顾婆子得了赏,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尽说好话。
简祯心下冷冷一笑,这个婆子倒是精明,绝口不提主动应下追查薛姨娘主仆二人的差事,这是等她这个夫人开口,好向她讨要赏钱呢。
“近几日我安排可靠的几人偷出二门,你只需做出一副易被收买的模样,放他们过去便是。”她会让薛姨娘“不小心”打探到消息,成功出府的。
顾婆子本想着夫人冲动,最是不待见姨娘,定会倚重她去查探薛姨娘的怪异举止,谁知夫人这一招引蛇出洞做的极其漂亮。
她一个老奴,自是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只得放下了拿乔卖弄的心思,恭恭敬敬地俯身道:“老婆子一定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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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祯安排的人动作很是迅速,一两日的时间,便把顾婆子把门松的消息,递到了薛姨娘的丫头妙青的耳中。
薛姨娘听得了妙青的禀报,当即命了她去给顾婆子塞银子。
薛氏不同于林姨娘那一股我见犹怜的风韵,她的五官量感大,本偏向明丽,但因着常年卧病,皮肉撑不起骨架,显出突兀的感觉来。
此刻她人斜倚在小轩窗前,眼泪扑簌簌地掉。
得知夫人封了府,她便再没出去过。
时而那人的轻言软语撩的她抓心挠肝,时而是林姨娘难产那日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每时每刻在她的脑子里交织,让她整个人都近乎发狂。
薛姨娘抹了一把泪,她想再见那人一面,求他能抱抱她,安慰她时时刻刻被折磨的神经。
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妙青不出意外的带来了好消息,明日辰时初,顾婆子会晚些去当值,松松手,放她们出去。
薛姨娘高兴地喘不上气,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不正常地跳动声,扯出一个笑,宋郎,我就是死,也要同你死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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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里,辰时的天灰蒙蒙的。
薛姨娘与妙青俱都换了不打眼的丫头服饰,见二门处果无人,两人对视了一眼,脚步匆匆的朝府外走去,进了鸡爪胡同里的一座毫不打眼的小院落。
底下人快马来报时,简祯装扮妥帖,正打算带上可靠的家仆去抓现行,突然看见便宜丈夫身边的长随捧砚,笑着迎过来。
简祯暗道不好,下人报了薛姨娘进了鸡爪胡同的民宅,她多少猜到了真相,正打算秘密去抓,谁知泡在兵部衙门一个多月的便宜丈夫,今日竟回来了。
这该死的修罗场。
她就差当场掩面而泣了。
便宜丈夫身姿颀长,形貌昳丽,远远地走过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到了近前,简祯再次惊叹这张把原主迷得七荤八素的脸。
剑眉顺着流畅的眉骨斜飞入鬓,硬朗的下颌线利落地勾勒了下巴,配上高挺的鼻梁与微抿的薄唇,本就是极出色的。
偏偏最妙的是,如鹅羽的长睫,把一双墨色的眸子安放地恰到好处。
此刻专注的盯着简祯,好似轻易间便将她心带的怦怦跳。
呸呸呸,简祯接连再心中鄙视自己,这人刚被绿了,你还馋人家的身子,不羞愧吗?
她强迫自个儿清醒一点,打算对这个很可能被绿的便宜丈夫报以春天般的温暖。
当下扯开了笑,热情欢迎:“侯爷回府可真是太好了。”
卫枢看了一眼打扮妥当,如一株紫丁香一般站在院中的妻子,开口道:“不过例常回府,不必多迎。”
简祯:······
我觉得你可能误解了什么,我是去捉奸的懂不?
“妾是在府外有些事情,侯爷回府想必疲倦,自去休息吧。”
卫枢风光迤逦的背影一顿,看上去竟泄气不少。
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竟是白高兴一场,半是赌气道:“你办事素来不利落,我陪着你去才放心。”
简祯:······
相信我,你真的不会想去的。
“我回府的车马尚在,很是方便,这便去吧。”卫枢看她神色之间颇为纠结,似有防他之意,颇为不虞,当下拍板,拉着简祯上了马车。
简祯小心翼翼地瞅着一派气定神闲之色的便宜丈夫,扯了扯他石青色的袍角:“侯爷,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一定要坚强。”
卫枢皱眉:“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我只是事情的揭露者,不是事情的参与者。”简祯扶额,修罗场即将展开,她真怕他一时接受不住,缺上两颗速效救心丸。
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鸡爪胡同的一处宅子里,长随搬了脚凳,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卫枢身高腿长,走得极快,率先到了院前,看着紧锁的大门皱眉,她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简祯忙把冲在最前的憨憨丈夫拉回来,小手一挥,一众仆役一同去撞门。
木门年久失修,三两下便被撞的松动起来。
砰砰的撞门声中,夹杂着门内丫头慌张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