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有我的缘故。”长生继续道:“但绝对不全然是因为我!六皇子殿下,你恨我夺去了本该属于你的那份父爱,可你在渴望父皇的关爱,憎恨我夺去了父皇所有的注意力的时候,可曾付出过?父亲给予孩子关爱,的确是一种责任,不过很可惜,在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在皇家尤甚,严父慈母,所谓严父便是如此,父皇待你不辞颜色,但是该给你的从来没有少给一样,该尽到的责任也从来没有缺失过,可你呢?你在怨恨之余,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那皇帝的位子而去!秦瑞,你想要的不是父亲的关爱,而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位!而要得到这个,父皇的**爱便是不可缺少的因素,所以你恨我,恨我夺去了父皇所有的关注与**爱,秦瑞,别把自己的卑劣推到别人的身上,错在于你而不在于其他人!”
“你——”
“秦靖之所以入了父皇的眼,那是因为他心里有这个父亲,如同你对皇帝的位子锲而不舍一般,他对这个父亲亦是如此,他不求任何回报,一心一意地做着一个儿子该做的一切!”长生厉色道:“他只是将父皇当成了父亲,而不是一个可以给予利益跟好处的宝库!”
秦瑞浑身颤抖,盯着她的目光更是癫狂。
“你以为他不想跟寻常的父亲一般去关爱每一个孩子?”长生冷笑道:“他很想,可是他的这些儿子却只想从他身上啃出一些血肉来,只想着如何从他的身上扒下一块皮!他们的眼里最重要的是自己,其次,便是那些可以帮助到他们的人,如四国公府,如你的外祖忠勇侯府!哦对了,在你们眼里也还是有单纯的孺慕之情的,那便是你们的母亲!在你们的心里,她们便是唯一一个会全心全意为了你们的人!当然了,她们也是如此,所以,秦恪可以为了她母妃丧心病狂,秦韶为了她的母妃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而现在你这般发疯将我叫来,跟我宣泄了这般多,指责了这般多,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你的母妃吧?那你们的父皇呢?那个不知道被你们啃咬了多少血肉的父亲呢?他在你们的心里到底在哪里到底算什么?!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控诉你的委屈?!混账——”怒不可遏。
“你闭嘴——”秦韶嘶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你们最小的妹妹,我嚣张跋扈怎么了?我目中无人怎么了?我便是没有教养,但我是最小的,百姓之家最年幼的孩子最受**的比比皆是,为了到了你们这里就这般难以忍受?”长生继续喝道:“是你们内心过于的狭隘还是这不过是你们用来攻击对付,用来毫无顾忌地伤害你们的父亲的借口?因为他有错在先,所以你们便可以肆无忌惮,便可以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便可以心安理得?!皇位是他千辛万苦争来的,这个江山是他牺牲了一切保住的,交给谁,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做主,你们凭什么不甘心凭什么指手画脚?!就凭你们是他的儿子?!”
“他当年可以争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长生笑了,“所以你输了也没有好什么好怨的!”
秦瑞脸几乎扭曲的不成形。
“既然撕开了那张伪善的皮,便信守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个真理!”长生继续道:“你输了,不管是被谁陷害的,输了便是输了,再多的指责与怨恨只会显得你连承认输了的勇气都没有!秦瑞,大周的六皇子,父皇的亲儿子,你若是还留着皇族的那份骨气便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
长生没有再继续下去,转身离开。
“秦长生——”
长生置之不理。
“我母妃是无辜的——”便在她就要走出去的那一刻,秦瑞终究是吼了出来,“我输给了你们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母妃是无辜的!她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长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你母妃都认了,你又如何知道没有?”
“不!她是无辜的!”秦瑞狰狞的脸上多了急切,“秦长生,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上了秦韶的当,是我做的,与我母妃没有关系!秦长生,我输了你要杀要剐随便,但我母妃她是无辜的,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便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活着我都不怕,成了厉鬼又能奈我何?”长生冷笑,没有受的威胁的影响,转身起步继续离开。
“秦长生——秦长生你敢——秦长生——四皇妹我求你——”
声音那几乎撕破了声带的话持续地传来。
四皇妹我求你
终究还是低头了吗?
为了自己的母亲,终究还是低头了。
可是为何能为母亲低头,却要与父亲残杀到底?
这就是权势的可怕吗?
长生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突然间觉得遍体生寒,是不是有朝一日她也会如此?
“公主?”凌光觉察到了主子的不对劲,忙道:“怎么了?”
“没事。”长生摇头笑了笑,不会的,不会有这一日的,她比他们幸运多了,她想要的,便是父皇想要给予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有这一日。
“还是被他给逃了?”
秦恪一直没有消息,不久前终于露出马脚了,不过可惜,最终还是没将他给逮住,可青龙带去的人已经是身手最好的人,是皇帝秘密培养的人,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让秦恪给逃了?
这些年他在外边到底学了什么?
还是林氏留下的残余势力这般的可怕?
“林氏百年积淀,不足为奇。”裕明帝对此似乎并不奇怪,“当年四大国公府便以林氏为首,孟氏留下来的这些年都为秦韶所用,底子也差不多就是那样子,余氏随着当年秦钰谋反,也清扫的差不多了。”
“张氏呢?”
裕明帝道:“张氏本最弱,一直以来都依附着其余三家生存,否则当年便不会只送了一个庶女进府了。”
“不是说因为没有正经的嫡女,便只能送一个记名的?”长生想了想,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张贤妃便是这般进宫的。
裕明帝笑了笑:“依附他人生存,自然便要受制于他们,信阳侯府尚且想要换了不听话的嫡女,何况是区区一个庶出。”
“也是。”长生点头,随后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父皇,张贤妃这人如何?”
裕明帝蹙眉。
“儿臣总觉得余婕妤想不出那样的法子来。”长生正色道,“冷宫中的人不多,那几个宫人崔公公都查过也审过,并无问题,那便剩下一个张贤妃了。”
“你怀疑她?”
长生沉思了一下:“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张贤妃是庶出,既然当初送她进府是受迫于怕也没有对她太过上心,自然不会给她什么人脉势力,她便是给了余婕妤出了主意,可如何与外边互通消息?”说完,便又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张贤妃若是有这个本事,怎么会安安分分地在冷宫中呆了那般多年?更不可能对四皇子置之不理那般多年的。”
裕明帝看了看她,对她的评论不置可否。
“父皇,儿臣有件事一直想问你。”长生继续道。
“说吧。”裕明帝道。
“秦钰真的死了?”长生正色问道。
裕明帝神色不动:“为何突然间问起这个?”
“父皇并未明旨下诏赐死,内务府亦无办任何丧礼。”长生继续道,“便是秦钰罪大恶极,可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