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身份,便说朕女儿这日常用度,哪一样不是精细的?”裕明帝机修道,“一日三餐……”
“末将听闻公主常年在外,衣食住行都极为简陋,甚至有时候还会风餐露宿的。”萧惟没等他说完话便道,“陛下口中所说的这精细公主怕是也没享受过几日。”
“是吗?”裕明帝倒也没被他给气着,“便是不说这衣食住行,就说她这性子吧,朕这个女儿被朕给宠坏了,任性跋扈,凡事都得顺着她的心意,一旦不顺着她,不管是谁,说翻脸便翻脸,一点情面也不留,而且从来也不将人放在眼里,不喜欢的人,管他是什么身份,一点面子也不给,收拾了便收拾了,结下的冤仇数不尽数,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能够护的了她吗?”
“沈文俊便成?”萧惟问道。
裕明帝脸色微变。
“而且,公主出嫁了便不是公主了吗?”萧惟继续问道,“便不再是陛下的女儿吗?”他笑了笑,继续道:“而且陛下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很嫌弃长生似得?这也难怪陛下会给她选了那般一个驸马。”
“你——”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末将便去巡防了。”萧惟也没有继续,“虽说叛军已经被击退了,但也难保魏王会狗急跳墙,虽说陛下极为嫌弃长生,可长生却是可以为了陛下不要命的,末将自然也要舍命护陛下。”
“萧惟——”裕明帝阴沉着脸,“朕绝不会让长生跟你!”
“看来陛下真的不待见公主。”萧惟抬着头,正色道,“不然怎么会用跟这般词来羞辱公主?”
“你——”
“末将的确配不上公主。”萧惟继续道,“不管是出身还是其他,末将甚至不能给她好的生活,不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生活,但是,她心里有我,我亦爱她!而且,即便萧惟再不济,也比陛下为她选的人好!”
“比朕选的好?”裕明帝冷笑,“沈文俊虽不是出身名门,但也世代清白,满腹诗论,青年才俊,你拿什么跟他比?”
“陛下想必不知道长生不喜欢文人吧?”萧惟笑道,“她总是说文人薄情,说什么负心总是读书人。”
“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陛下自然敢,陛下连公主都能下手,哪里会对末将手软?”
“你——”
“陛下。”荣贵妃及时出现灭火,“药煎好了,你可要亲自喂长生?”
萧惟看向她,心里更想自己去喂,便是他留在了皇陵,便是皇帝将他拘在了身边,可他根本便没有机会接触到长生,也便没有机会去印证心里的猜测!
“自然是朕亲自来喂!”裕明帝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荣贵妃却听的暗暗失笑。
萧惟看着示威一般端着药进里屋的皇帝,一点也没有被他激怒,反而是更加的安心,他越是这般便代表长生越安全!
只是,还是得找机会去见见长生!
……
秦阳到了京城之时,南王世子已经领着一众大臣在城门外开始了文攻了。
☆、398 救人
所谓文攻自然便不是真刀真枪地打的鲜血横流了,就是让那些从围场中带回来的大臣发挥他们的作用。
半个朝堂的大臣在哪里说里面的秦韶才是乱臣贼子,哪里还有假的?二十万的京畿大军也不都是傻的,其实根本不用打便已经有了结果了,之所以一直还没有开城门投降,也不过是担心这谋逆大罪罢了。
秦韶也知道自己输了,至于为什么会输的这般的惨,这般的荒唐,他也已经不愿意去考虑了,不过即便是输,他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至少在他们攻进来之前,他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多拉一些人陪葬!
“将陈家的人都杀了——”他一字一字地吩咐道,眼中赤红,“还有钱家满门!砍立决!将人头挂在城门上!”
“王爷”
“本王还没输了,你们便反了本王了?!”秦韶面目狰狞,“你们可是本王的心腹,即便背叛本王,甚至拿本王的人头去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当过你们!”
“王爷,小人怎么会”
“那就去!”秦韶怒斥道,“本王要他们给本王陪葬!要所有人随本王一起陪葬——”陈家、谢家还不够!
他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给他陪葬!
杀——
杀杀杀——
“回禀世子,城中传出的消息!”
秦桓接过了手中的信笺,看了之后脸色骤一变,“传令下去,立即攻城!”
“是!”
“启禀世子,衡王殿下到了!”
秦桓收起了信笺,快步走了过去。
南王世子的营帐便设在了城门之下不远,站在营帐内便可见城门,而且南王世子似乎也不怕城门口的人会对他们下手似得,因为只要一通箭射,便能够将他们射成筛子!
秦阳是被眼前的大臣劝降一幕给惊呆了,虽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法子,可这场面恐怕前无古人吧?
“见过衡王殿下。”
秦阳收敛神色,“南王世子。”
“陛下可有何指使?”秦桓也没有废话,直接便道。
秦阳道,“父皇说了,一切事宜世子可衡量处置,本王不过是来向城中的京畿大军传达父皇的圣谕,主动投降者,可免谋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