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酱(1 / 2)

黑狐狸正有任务在身,暂时没时间去拜(骚)访(扰)她。

被人差点从里到外看光光的薛妙,浑然不知所觉,吃完大菜包高高兴兴回到驻地给参加生产会战的同志们改善生活去了。

既然从傣族人家取了经,利用当地食材就可以放开些手脚,薛妙当天晚上就带人上了山,上山干嘛?抓螃蟹。

滇省的怪异无处不在,因为多雨的气候,周围森林密布溪流,山上的溪流滋养了数量庞大的蟹群,凉爽的夜晚它们会上岸活动。

提着手电筒往岸边扫,光线下是快速移动的螃蟹,要眼疾手快,还要跟上它们的速度,徒手抓螃蟹的难度不小。起初不适应,抓了一会,大家全都抓出了乐趣,半晚上功夫就抓了三大篓,满载而归下了山。

抓来的山螃蟹不像大闸蟹,个头偏小一些,清蒸不够分,也吃不过瘾,薛妙用老阿妈的做法来料理,采来姜黄叶和柠檬草叶,跟洗干净的活螃蟹一起扔到石臼里,由力气最大的二连采购员石磊来舂,舂好后的螃蟹过滤后留下螃蟹水,小火熬煮八个小时,能得到一坛粘稠的螃蟹酱。

糯米煮熟捏成饭团,拿来蘸着螃蟹酱吃,那滋味林峥嵘大才子私下形容过:“做鬼都舍不得投胎。”

薛妙又请瑞班书记找人做了几个工具,前一晚上把米泡好,第二天凌晨起床,跟司务长、采购员一起,磨浆、澄滤、挤压、蒸粉、过筛孔,忙了一天,做了几百斤米线。

一连的司务长魏大成称了下米线重量,高兴地合不拢嘴,“小薛,做米线太合算了,我们选的还是最不好的最不出饭的碎米,一斤米能多得三两米线,经常吃的话,这一年能省多少口粮出来啊。”

“如果你们不嫌做米线太累,我不反对。”这里以大米为主食,自古就有吃米线的传统,米线省粮不说,关键又当饭又当菜,好吃省事。做米线虽然累,但做熟练了,速度自然能上来,多的吃不完,可以晒干留着以后慢慢吃。

米线有了,下一步是怎么吃的问题,就用螃蟹酱竹笋做汤底烫着吃,螃蟹酱是熬煮过的精华,比起杂鱼的味道更胜一筹,老丁煮开汤自己忍不住先拿勺子舀了一碗喝,使劲砸吧嘴,“薛啊,还等什么,赶紧让大家见识见识咱这锅汤。”

薛妙挥手一指,“出发,上山!”

山上有临时垒起来的炉灶,已经煮过的汤底倒入锅中,让浓汤继续翻滚,烫杂菇,烫米线,一人盛上一大缸,大家迫不及待地找个地蹲下,一脑袋扎在饭缸里,连米线带汤呼呼呼往嘴里倒。

米线劲道爽滑不说,那汤有螃蟹酱、有笋、有菇,三鲜汇聚,能把人喝得飘飘欲仙,一缸热米线下肚,出了一身汗,连续多天大会战的疲劳都消散了。

几个胃口大的男知青把铁锅里剩下的汤刮得干干净净。“薛干事,明天还做这个吧,我能连吃三碗。”

“我觉得这顿米线比镇上米线店卖的好吃一百倍。”

顾宇宁吃完自己那份,望向还在忙碌的薛妙,心里很是满意,这小丫头真是个难得的人才,这顿米线一分钱没花,味道却出奇得好。

连今天破天荒来督战的肖副团长都吃得眉头舒展,不自然地对薛妙笑笑,官腔也没打,“螃蟹酱还有吗……什么?没了?”老肖小眼睛睁大,这一刻螃蟹酱跟他的功绩薄一个地位。

“太少了,我批些经费给你,你再去买二十个坛子,不,四十个回来。还按这个味熬酱啊……什么?没有抓螃蟹的人?我把我手底的干事派给你,今晚就上山……小同志,才做出点成绩,要戒骄戒躁知道吗?”

薛妙心里偷笑,肖副团长吃货上头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平时那么惹人嫌吗。

东边突然传来动静,那是临时厕所的位置,薛妙寻声望去,孟建英满脸通红从那边跑了出来,被偷窥了?

不对,听声音人家可兴奋了,“顾、顾团长,厕所后面有三只大野猪撞树了,全部晕了,快、快找人去给绑了。”

“什么?”好多人惊得饭缸都脱手摔地上了。

薛妙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来!这神奇的运气啊。

猪不在自己的地盘待着,偏偏跑人多的地来等着挨宰。

锦鲤就是不一样,不光野鸡一见就往怀里扑,连带野猪见她也撞树,还一撞撞了三只猪。

顾宇宁因为一顿汤米线,这段时间心中的郁气都稍稍舒缓了些,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大一惊喜,常年没有笑面的人,竟开怀地露齿而笑,命令道:“以防万一,其他人以连队为单位,集体后撤,陆鸣你点几个人跟我去抓猪。”

大家听令后撤等在原地,人人面上带笑,民以食为天,条件艰苦,美食尤其珍贵,能吃上好吃的,比过年还高兴。

季淑今天也在山上帮忙处理突发外伤的伤患。此时跟众人一起静静地站在一旁,静谧温婉的身影让爱慕者又添了一道欣喜在心头,而他们爱慕对象的一双眼睛在薛妙跟孟建英身上扫了又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