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咧嘴笑道:“好。”他开心地笑,像是这辆一百多万的越野车已经放在他面前了一般。
他从没觉得牛皓凌是在吹牛,他打心底相信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在铁牛眼里,牛皓凌说到的事一定可以做到,因为牛皓凌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聪明、机敏、一言九鼎。
铁牛没有上过学,家里的钱只够供着牛皓凌上学以及老酒鬼喝酒,铁牛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因为他觉得牛皓凌比他聪明一万倍。
不过,牛皓凌却觉得铁牛才是大智若愚,当一个人将身边所有人想的都比自己聪明的时候,恰恰说明这个人已经看透了一些人生最关键的东西,至少,这个人会活的非常与众不同。
“今天我学了几句英语,来,我教给你。”牛皓凌将破烂书包拽过来,跳到磨盘上,从里面取出一本英语课本。
铁牛满脸求知欲的凑了过去,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的嘴唇,脸上满是期待之情,这时,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铁牛啊,去给王石沟村口那家小卖部送八十斤豆饼。十三,你给我进来倒酒。”
“哦,是。”铁牛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之情,依依不舍得望了那本英语课本一眼,将手里的彩页揣到怀里,走到天井角落,推着木推车嘎嘎吱吱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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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满地的血迹,触目惊心。
牛皓凌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手杀人,还是一连杀了三个。地上这三具冰冷的尸体,刚才还在趾高气扬的高谈阔论,谈论昨天那个小女孩是多么的够味。
牛皓凌每天放学从邻村村口经过,那个小哑女都会和他笑,那是一种天真烂漫的笑,这种笑会让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牛皓凌感觉心里很舒服。就在昨天,小哑女不见了,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对世道的愤懑,毅然决然的跳进了一条能让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的长河。
从牛皓凌发疯似的奔上小镇,铁牛就预感到不好,他丢下推车喊上牛老汉,顺着牛皓凌的足迹追去。待到一老一少赶到时,牛皓凌正坐在一具喉咙被戳得稀烂的尸体上,大口大口的抽着闷烟。
瞧见牛老汉进来,牛皓凌只是抬头瞅了对方一眼,旋即又低头继续抽,他心里很明白,他杀人了,杀人不是骗人,这是要坐牢的,很可能会是一辈子。
“舒坦吗?”过了半晌,牛老汉才问出这么一句不论不类的话。
“不知道。”牛皓凌确实不知道。
牛老汉抬手甩了牛皓凌一记耳光,将他打了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十六岁,正值最热血冲动的年纪,牛皓凌一擦嘴角,骂道:“老东西,你疯了?”
“疼吗?”牛老汉又问了一句明知故问的话。
牛皓凌没回答,只是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瞪着牛老汉,牛老汉又问道:“记住这个疼,记一辈子。”
这时候,这家位于小镇旮旯里的台球馆终于进来人了,是两名穿戴整齐的片警。是那一名从台球馆逃出去的小混混报的警。
“怎么回事?谁干的?”一名片警看到眼前的血案,被吓了一大跳。
牛老汉一指身边的铁牛,说道:“他。”
“老东西,你放屁,这是我...。”牛皓凌腾地一下站起身,话还没喊完,已经被牛老汉一巴掌拍晕了过去。
“是你做的?”那名片警瞅见五大三粗的铁牛,也是信了几分。
铁牛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将地上那根断成两截的‘凶器’拿起来,一边用手摩挲,一边憨笑道:“嗯。”
没人知道铁牛在做什么,只有牛老汉知道,铁牛是在消除这两截台球杆上的指纹,牛皓凌留下的指纹。
“那就别啰嗦了,走吧。”片警麻利的摸出手铐,将铁牛铐了起来。
铁牛回过身,冲着牛老汉深深鞠了一躬,分开围观人群,大踏步朝着那辆临近报废的警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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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你不得好死。”天井里,年仅十六岁的牛皓凌被绑在一棵古槐上,因为挣扎,绳索深深挤入了牛皓凌的肉里,带出一条又一条青紫色的勒痕。
天井中央,老酒鬼手拿一壶酒,一边喝酒一边自个跟自个下棋,他轻声说道:“我从小就被人这么骂,习惯了。只是想我问你,记住现在这个疼了吗?”
牛皓凌很疼,这个疼来自心里,他的热血冲头,让他唯一的兄弟替他买了单,这种疼痛撕心裂肺,让他痛不欲生。
“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铁牛!”牛皓凌红着眼吼道。
“是!”老酒鬼不和疯子一般见识,没有狡辩的意思。
“为什么?”牛皓凌停止了挣扎,神态落魄了很多。
老酒鬼抿掉嘴边的酒渍,说道:“因为你是我抱回来的,他是我捡回来的。”
“狗屁理由!”牛皓凌怒火万丈:“既然瞧不起他,为啥要把他捡回来,他换在别的人家,生活会好上一万倍。”
老酒鬼将掉对方的大将,起身笑道:“或许吧。十三哪,你就尽情的吼吧,闹吧,啥时磨掉你的脾气,我就啥时放你下来。”
老酒鬼似乎清楚这些绳子困不住牛皓凌,临近东屋的刹那,他停住脚步,回头说道:“你要是想去劫狱,我就一掌拍死他。”
值此番外篇《兄弟》发布之际,特此感谢一下打赏过十三的兄弟们,有你们支持,十三才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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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堂
海贼卍凯特
那天那地那人
沧海只为水
恣欢谑
云的海洋
家财半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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