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里现在是什么季节,总之清晨起来天气还是蛮凉快的,就象江南市的初秋一样,微凉的风打在皮肤上,十分舒服。
夜萤慢慢穿戴,还好原主也是穷家小户,并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身上复杂的服饰佩戴,夜萤摸索着把该扎的带子扎好,勉强算是穿戴整齐,头发按照原主的记忆,随便挽了个发髻。
扫了一眼室内,就知道这个家清贫如斯了。
好歹也算一间闺房了,屋内竟然只有一床一桌一凳,精简至极,连姑娘家应该有的黄铜镜子梳妆台都没有。
就在夜萤打量之际,突然,“吱嘎”一声,一直关着的木门徐徐被拉开,门闩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接着,一个女高音破空杀入夜萤的耳朵:
“萤儿,我的乖女儿,你起来了哇!看,娘给你蒸了鸡蛋甜羹,快吃了补补身子吧!”
配合大嗓门进来的是一个肥硕身子的农妇,头上扎着块麻花乎乎的帕子,脸上的肉因为强挤出笑容而颤动着。
田喜娘自是心中有愧,若不是天杀的夜斯文欠了一屁股赌债,她何至于把如花似玉的闺女许给吴大牛?
吴大牛什么人?和她差不多同辈份的,她都是两个娃的娘了,吴大牛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平时赶牛路过女人堆,吴大牛就会嘻嘻傻笑着看着女人们,故意让牛在路边吃草,留连不去,眼睛贼溜溜地看着那些娘们,一付垂涎欲滴的模样。
田喜娘再粗鄙,也能看出吴大牛是借此发泄对自已打光棍的欲求不满。
可是谁想到,时势比人强,这个让她都看不起的吴大牛,竟然成了她的女婿。
田喜娘只能努力多疼女儿,把对她许给吴大牛的亏欠补上,这样心里似乎才能好受一些。
“放着吧,我一会吃。”
夜萤对田喜娘一时间说不出好恶,只能淡淡地道。
喉咙竟然能发出声音了?虽然不能高声说话,但这也算是一喜了,夜萤还怕自已从此会变成哑巴了呢!
“哎,好,这是头生蛋,大补啊,你哥我都没给他吃,放凉了一会吃啊!”
田喜娘一听女儿没有不理她,心中稳妥了一些,赶紧殷勤地把那碗香喷喷的蒸蛋羹放在了看不出原色的木桌上,然后才去审视女儿现在的模样。
见女儿脸上无波无喜,但是却没有了昨天一心求死的模样,田喜娘又放下一些心。
作为农妇,田喜娘的脑回路并不复杂,见女儿没事,就当成满天阴云散去,乐呵呵地走到女儿的床边,揭开薄薄的被褥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娘,你这是干嘛?”
那是昨晚上和吴大牛用力耕耘后的床,见田喜娘凑近脸去查看什么,夜萤十分尴尬。
“呵呵,女儿,这是落红啊,要拿到村里‘示红’的,不然,你一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