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娘把那团纸人卷巴卷巴,夹在肋下,身影一晃,就不知道消失在大宅哪处了。
不一会儿,夜珍珠鼻子里就闻到一股烧纸灰的味道,年节刚过,烧什么纸呢?也不是烧金纸特有的味道,夜珍珠只要一想就知道肯定是田喜娘在烧纸人。
得了,最有力的证据也被当着她的面销毁了,相当于杀人犯毁尸灭迹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你别挣扎了啊?你不挣扎娘就放开你。”
柴氏也捂累了,感觉手下夜珍珠身子软了一软,觉得女儿肯定也是挣累了,便吱了一声道。
“唔,不真!”
夜珍珠被柴氏糊里糊涂不分口鼻捂着,都快闭气了,只能闷声闷气地答道,连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
“嗯,娘放开啦啊。”柴氏说着,真地松开了手。
“娘,你怎么帮着二叔家的说话?明明是夜萤做‘扣’要害爷爷奶奶,你们怎么都不管?你们不管也就罢了,夜里正也不管?他不是村里的里正吗?哪能这样呢?”
柴氏一放开手,夜珍珠跳起脚来,把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哎,傻孩子,做‘扣’这事,若是阿萤坐实了,你们都是姓夜的,能讨到什么好处呢?你没看到爷爷奶奶都被她唬住了?
要知道,做‘扣’之人,被村里发现,是搞连座的。就是说咱们一家也要跟着倒霉。
这件事方才是我欠考虑了,没制止你去叫夜里正。
还好夜里正是个明白人,否则,他若是拿村规来处置,咱们都别想在村里呆了。
我的乖女儿啊,这桩事你不光不能再嚷嚷,以后出去,谁也不准说,必须烂在肚子。
你最近不是走了个镇上的胡少爷吗?我看那胡少爷虽然人长得一般,但对你不错,家境也好,这可是门好亲事,你别瞎嚷嚷把自已的亲事破坏掉了。”
柴氏的话,听得夜珍珠心里一阵憋闷。
原来如此,自已到底是道行太浅,没有娘亲考虑深远。
想要害夜萤,差点把自已也搭进去。
不过,再想想方才若不是夜里正黑白不分,偏向着夜萤,这事就成了,夜萤也彻底身败名裂了,夜珍珠还是觉得一阵遗憾。
“娘,你怎么晓得我和胡少爷的事?你可别当真,他是自清哥从前的同窗,我们只是在镇上偶然遇到,见面打个招呼就是。”
夜珍珠这时想回正事,正色警告柴氏道。
“乖女儿,我知道你心气大,想要嫁个上品人家,可是咱们穷家小户的,能有胡少爷这样的家世配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心比天高了,你看看阿萤,虽然能干,但是不也一样嫁了个没用的吴大牛吗?你怎么着也会嫁个比她更好的。”
柴氏忍不住拿夜萤来和夜珍珠做例子,以劝得女儿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