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柔白天阴魂不散的追问不由自主地灌进脑海里,她想想就头疼。
再想起张教授那句意味不明的“什么时候我们能在一起”,更加令她辗转难安。
令蔓反复琢磨,反复寻味。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正视过自己和张教授的相亲关系,甚至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抛却双方父母的意愿,只做纯粹的男女朋友。
那张教授呢?
万一他一直以来是以很认真的态度对待她呢?
……
夜色渐深,几颗稀疏的星星挂在天上,倾听凡间的喜怒哀乐。
x市的另一边,李倬云正在军营接受军训。
军营条件艰苦,宿舍是几十人的大通铺,还没空调。
一盏明晃晃的吊灯下,几个大男孩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聊天。
天气太热了,他们满头大汗,睡不着觉。
“靠,这都快十月了怎么还这么热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东北来的小伙抱怨道。
另一个人拍拍说话那人的肩头,淡定道:“x市就是这样的,刚来南方还不习惯吧。”
“不是吧?那这得热到什么时候啊?”
“估计到十一月份吧。”
“……”东北小伙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李倬云始终是话少的那一个,沉默地坐在床尾整理自己的鞋垫。
军营发的鞋太硬了,顶得脚疼。
他们在外面操练一天,一米八的大汉都快被折磨成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了。
个个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呻/吟不止。
那场面糜乱得一言难尽。
史亚松注意到李倬云往鞋里多加了一个鞋垫,挪过来给他出主意,“这没用,得用这个!”
李倬云望过去。
“噔噔瞪噔,给你看个大宝贝!”
史亚松手里拿着一片姨妈巾,还是夜用加长版的。
李倬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你别不信!”史亚松一记高抬腿,亮出自己光洁无暇的大脚丫子,“你看,我脚没事全靠它!这是上一届学长传授给我的秘诀,垫在脚下比那破鞋垫舒服多了!”
李倬云才不屑这么龌龊的勾当,冷着脸说:“拿走。”
“真的啊!我们好多人都跟女生借姨妈巾来垫!不信你去问鲁语冰。”
“拿走。”
“好吧。”史亚松遗憾地耸耸肩,一副你不识宝的表情走了。
*
大学开学后,李倬云这个名字渐渐淡出了令蔓的生活。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夏雨柔结婚前的状态,远离与李家相关的纷纷扰扰,有的只是小镇的晨露和清净。
入秋时令蔓收到一个好消息。
连靖要回国了。
他下星期回来,约了令蔓周六一起吃饭。
令蔓虽然表面不愿意承认,可心情确定因为他的即将到来愉悦了很多。
下个周六同时是李倬云的19岁生日,高中的那帮朋友纷纷赶来x市为他庆祝。
令蔓一来二去早跟他们混熟了,这次聚会自然也少不了她。
奇怪的是,以前令蔓都很好说话的,然而这次无论史亚松和卢佩珊怎么撒泼耍赖地邀请,她都坚持以还有别的事为由推脱了。
“哎呀,蔓姐,你就过来嘛!大家都可想你了!”
令蔓失笑,“这次真的没空,下次吧啊,下次我请客。”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啊!这次难得人齐,下次可就没机会了!”
令蔓啼笑皆非,“我真的没空,你们好好玩啊,玩得开心点。”
卢佩珊使出浑身解数都说不动她,也没辙了。
这时令蔓听到那头有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说:“手机拿来我跟她说。”
是李倬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