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老师起尸了?”吕正低声惊呼。
其他的人,也是脸色大变。
不过,农村人对于起尸、鬼上身之类的邪乎事儿,还是比较有抵抗力的。
一些辟邪自保的法子,在农村代代相传。
不像城里人,早就把这些老传统和忌讳,给忘光了。
你好心指点他们,他们却对你嗤之以鼻,还说你是封建迷信。
等到城里人真的撞邪了,他们的表现,比农村人更加不堪。
因为他们啥也不懂,所以他们更容易,上当受骗。
一些江湖骗子,穿件道袍装个逼,表演几手小把戏,就能把城里的有钱人们,骗的诚惶诚恐,乖乖交钱。
但在农村,那些江湖骗子玩的小把戏,就骗不到钱了。
因为那些江湖骗子玩的小把戏,有很多都是从村中长辈们那里,偷学来的。
定了定神,吕正问梁斌:“陈老师是怎么起尸的?他现在怎么样了?陈家的人,有没有请风水先生?”
“是……是一只老鼠跑进了二舅爷的棺材,然后二舅爷就起尸了。他一手抓住那只老鼠,塞进嘴里一咬,直接把老鼠的脑袋咬掉了。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梁斌顿了顿,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幸亏请来的八仙有经验,他们用抬棺材的木杆,把二舅爷给压回到棺材里。然后他们又用浸过公鸡血的镇棺钉,钉了棺。现在陈家的人,想把尸体烧了,但八仙们都不敢把尸体,送往火葬场。而且,要是把棺材烧坏了,二舅爷从棺材里脱困,继续跑出来害人,那就更糟了。”
老鼠,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灰仙。
狐黄白柳灰,就是五仙。
这是五种比黑猫更加邪性的动物。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
而老鼠身上的阴气之浓,为五仙之最。
而梁斌所说的八仙,并不是吕洞宾、铁拐李等上仙,而是八个抬棺匠。
“没有人,被陈老师给抓伤吧?”吕正问道。
僵尸抓伤人,就会让伤者感染尸毒。
“没有没有。”梁斌摆着手,毫不犹豫的说道:“二舅爷停尸期间,陈家屯里的每一个人,口袋里都装了两把糯米,以备不测。”
黑糯米可以克制僵尸,白糯米可以拔除尸毒。
“那你俩,这是要去干嘛呀?”桂花婶问道。
梁斌说道:“我们打算去县城,请个厉害的白事先生过来,把二舅爷给镇住。”
白事先生,就是专门做送葬、下葬生意的人。
什么扎纸匠、打棺匠、风水先生,都算是白事先生。
在一线大城市,火葬管理的比较严,所以扎纸匠和打棺匠,在大城市里几乎已经绝迹了。
也只有风水先生,冠以玄学专家的名头,才能在大城市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在二三四五线的城市里,那些扎纸匠和打棺匠,还是活的很滋润的。
吕正和梁斌,又聊了几句。然后这两拨人,就分道扬镳了。
顺着村中的土路一直走,吕良等人很快就看见,在一幢农家小院的大门口,摆满了贴着挽联的花圈。
而村民们送了花圈之后,不敢进院子,只敢隔得老远站着,冲着院子里的那户人家,窃窃私语。
院子里的那户人家,就是陈老头他们家了。
吕良跟着吕正,把挽联和花圈,放在院子的门口。
然后,众人走进了院子。
陈老头家,家境一般,整个陈家小院,占地两亩半,院内起了三排大瓦房,东西厢房和正房。
正房被临时改建成了灵堂,灵堂内停放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
昨晚陈老头起过尸,所以陈家老小,还有前来拜祭陈老头的人,都不敢靠近灵堂。
陈家老小,住在东厢房。陈家的亲戚们,暂住在西厢房。
王秋芳是陈老头的外甥女,马大彪是陈老头的外甥女婿。
在农村,天大地大,娘舅最大。
所以,王秋芳和马大彪,不得不为陈老头守灵。
虽然他俩的心里,对二舅的尸体怕得要死,但在二舅的丧事办完之前,他俩绝不能离开二舅家。
这就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
谁要是坏了规矩,谁就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看到吕正、吕良等人,竟敢走进院子,祭拜陈老头。
陈老头的老伴,儿子儿媳,都很感激吕正、吕良等人。
就连马大彪和王秋芳,对吕良等人也很热情。
送完了礼,上完了香,桂花婶和她的老公,就先跑了。
毕竟,陈老头起尸之事,太过邪乎。
桂花婶和她的老公,不敢在陈家久留,免得沾染上了晦气。
吕良也想走,但吕正这个人,太重感情了。
老吕小时候,在乡办小学读了五年书。
在这五年里,陈老头一直都是老吕的授课老师。
现在,陈老师死了都不得安宁,老吕悲从中来,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