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彪、王秋芳劝了他几句,让他别急着走,他居然同意了。
老吕不走,吕良当然也走不了。
万一陈老头诈尸了,把老吕给咬了,那吕良绝对会发疯的。
见吕家父子俩都不走了,马大彪和王秋芳,非常高兴。
陈老头的老伴,儿子和儿媳,对吕家父子感激涕零。
他们给吕家父子上好茶,上新鲜的土特产。众人边吃边聊。
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梁斌和马小芳,带着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回到了陈家小院。
“小梁,我让你去请个白事先生,你咋去了这么久?先生请来了吗?”马大彪上前问道。
“爸爸,这位就是全龙口县、最厉害的白事先生,刘天成,刘大师。”梁斌喘着气,把身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介绍给众人。
马大彪看了那位韩大师一眼,只见这厮,浓眉大眼国字脸,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至于这个韩大师,有多少真本事,那就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大师请进屋,喝喝茶解解乏。家里出了麻烦,还望大师出手相助。”马大彪很客气的,把韩大师往屋里带。
“我会尽力的。不过,咱们还是先把价钱谈好吧。”刘天成没有进屋,而是对马大彪笑道。
“好说,不知刘大师,想要多少钱?”马大彪问道。
“起步价五万,你先给三万吧。”刘天成说道:“剩下的两万,等我镇住了僵尸,你们再给。”
闻言,马大彪面色一沉。
他心道:“我以前请先生看风水,三五千就能搞定。这个姓刘的,一开口就要五万,这他吗的还是起步价?艹,他这是把我当成了肥羊啊。”
其他的人,也觉得刘天成是狮子大开口。
尤其是陈老头的老婆、儿子和儿媳,此时最为窘迫。
陈老头的老婆,就是王秋芳的舅妈。
她哀求马大彪:“大彪啊,你二舅生前犯病,为了给他治病,咱家的家底都快被耗空了。别说五万了,就是三万块的定金,我们也掏不出来。我们收的礼钱,都不足三万呢。”
马大彪暗道一声:“倒霉,摊上一门穷亲戚,就是麻烦。”
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仗义疏财的模样,大声道:“二舅妈你别急,这笔钱我来出!”
“好,大彪啊,你够仗义!”
“马老板,够敞亮,是个爷们!”
左邻右舍,纷纷称赞马大彪的义举。
老马这也算是,花钱买名声了。
那位刘天成刘大师,收了马大彪给的三万块定金之后,立即走进灵堂,围着陈老头的棺材,边走边看。
那棺材,是一口黑棺。
在农村做白事,棺材的木料、漆色,都很有讲究。
木料以阴沉木最佳,金丝楠木次之,松木再次之,忌用柳木。
阴沉木珍贵难寻,金丝楠木也极不便宜,所以寻常人家打棺材,多用松木。
而寿材忌用柳木,那是因为柳树不结子。
若是用柳木打棺材,就是在诅咒,死者断子绝孙。
棺材的漆色,也有三种。
白棺材装早死、未婚之死者。死者的寿数不足四十九,皆为早死。
黑棺材装的死者,寿数在五十至七十之间。
红棺装喜丧之人,寿数在七十以上的死者,皆为喜丧。
陈均死时,年六十八。所以他用的是黑棺。
那棺材板上,钉着七颗血红色的棺材钉,那叫镇棺钉,防的就是尸变。
一些挖坟盗墓的土夫子,喜欢收藏年代久远的镇棺钉,用这玩意儿对付僵尸,比黑驴蹄子管用多了。
这口黑棺没有犯忌讳,但刘天成却满脸严肃的,冲着马大彪、王秋芳等人说道:“陈老师的尸身,已被灰仙的煞气给冲了。若要镇住尸体,我必须开坛做法。你们去准备一张供桌,两碗糯米,一只公鸡,黄纸香烛若干。朱砂二两二钱。”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个刘天成,似乎有点真本事。
唯有吕良,一眼看穿了刘天成的修为,不过是筑基境中期。
凭他的修为,还不能沟通阴阳,凝聚法力。
让他去镇住一具,刚刚尸变过的僵尸,这个难度还是不小的。
接下来,马大彪、王秋芳赶紧去找乡亲们帮忙,筹备刘天成需要的那些东西。
一刻钟之后,供桌、糯米什么的,终于准备齐全。
供桌就是法坛了。
刘天成走到法坛前,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天蓬法尺,三清铜铃,镇坛木等法器,整齐的摆放在法坛上。
一看到天篷尺,吕良的双眼就是一亮。
他能看出,这不是普通的天篷尺,而是一件被某位前辈祭炼过的法器。
这天蓬尺啊,是北帝派的真传弟子们,惯用的法器。
北帝派开山祖师,是初唐时的道士邓紫阳。他自创天蓬法咒,供奉天蓬元帅,以香火传念之法,借用天蓬元帅的法力,降妖伏魔。
所以,这个刘天成,其实算是猪八戒的徒子徒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