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为了让心瑶见到她的生母,你可真是处心积虑!”拓跋樽笑眯着眼睛,表面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头却始终警惕不减。“你的话很诱人,但……朕不上你的当!”
慕景玄给他斟茶递上,眸光恳切,“景玄这是为舅父着想。舅父若觉得没道理,可以不听。”
“以退为进哈?!”拓跋樽话仍不羁带笑,接过茶盅,一念之间绞尽了脑汁,却寻不到驳斥的理由,且越想越觉得这番话十分有道理。
龚璇玑与他相爱多年,只字不曾提及心瑶,仿佛大周的一切都在她心底结痂。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但提及过去,那旧伤定然血淋淋的复发。
暗忖良久,喝了杯中的茶,拓跋樽才道,“这件事,舅父可以依你,不过,算计自己最爱的女人,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慕景玄揶揄,“舅父这一辈子,做过几件光彩的事?就连册封我为储君,也是百般算计之下的结果。”
“臭小子,竟不把舅父放在眼里了?!”
拓跋樽佯装生气,狠狠一拳,便怼在慕景玄的肩膀上。“你对女人人如此有心计,可不是心瑶之福!”
慕景玄皱眉看了眼被打痛的部位,心也被他的话刺痛。
“舅父误会了,我这是保护心瑶!”
说完,他握紧拳头,直接回敬拓跋樽一拳。
拓跋樽被打得直接仰摔在地毯上,一时间心口竟憋闷得刺痛。
“咳咳咳……你……你这臭小子……”
他挣扎了两下,才坐起身来,心口却还是痛。
慕景玄见他疼得厉害,伸手扶了他一把,又帮他拍背顺气。
“依景玄的了解,舅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若舅母欢喜,以后,定对您千依百顺。您若伤害心瑶,她不只会恨您一辈子,还有可能带着心瑶回到江宜祖身边,这后果,您自己掂量。”
“你说的没错。可恶的是,江宜祖至今都没有忘记她!”
拓跋樽说着,不由忆起在怀渊帝的马车上,他装作玩笑的提及璇玑的事,只那一句,就让江宜祖发疯了似地打过来……若江宜祖知晓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再想下去,当即打定主意,让心瑶风风光光进入北月皇宫。
惊觉自己恍神太久,他不自然地挪了挪,就见眼前的小子正眯着深邃如渊的眼睛,静冷研看自己。
“看什么看?!”拓跋樽肃冷地板起脸,“朕可不是来与你商讨儿女私情的。朕给你的折子,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
“看到什么了?”
慕景玄不客气地冷笑,“看到一片假象!”
这小子是讽刺他昏聩么?拓跋樽不悦地道,“朕给你的折子,可不是假的!”
慕景玄长臂一伸,把盛放奏折的大箱子拖到近前来,打开箱盖,把归类好的三十本取出来,给拓跋樽摆在面前,“这三十本,夸大其词,报喜不报忧!”
随即他又取出二十本,干脆懒得摆放,直接放在拓跋樽的膝上。“这些,隐瞒实情,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