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哦。”行歌握着那温润美玉,脑中却已是一团浆糊,只懂得听斐然殊的话。一步一个口令地回到自己原先座位之上,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几口粥之后,脑中意识飞速回转。

喝粥……大病得愈……亲吻……又喝粥……那她到底大病得愈了没?

行歌看了看粥,又看了看斐然殊,终于忍不住问:“方才,你是不是非礼了贫道?”

斐然殊纠正道:“两情相悦的事,又岂算是非礼。斐某发乎情,行歌止于饿,如此而已。”

两情相悦,如此而已。

行歌脑中再度乱成一锅粥,她才知道自己喜欢他没多久,如何就两情相悦了?她还未向他说明与她双修的好处,如何就两情相悦了?他……他喜欢的都不知道是故人,还是她,如何就两情相悦了?

斐然殊看她神色变幻不定,唇边不由弯起微笑弧度,道:“行歌啊行歌,你还记得这玉佩的含义么?”

玉佩的含义?

行歌茫然抬头,对上斐然殊带笑双眸,却映出了另一个有着相似笑容却更加年轻的面孔。

龙霸天也有这样一块玉佩。

不久之前,凌云峰上的记忆,瞬间回笼——

“你不将那小子的龙纹玉佩还来么?你可知那玉佩的含义?”

“该不会是定亲信物什么的吧?”

“正是。”

定亲信物……行歌心中一沉,掌心的玉佩顿时有些烫手。

她又不是傻子,寻常人的玉佩岂可雕龙?身为阿斐侄孙的龙霸天究竟是什么人?阿斐对道门与妙善法师的事知之甚详,又是何故?加上月无极与游子仙的暗示,一切都指向阿斐的身份并不只是天下第一庄庄主这么简单。

阿斐不说,她便不问,以为这是默契,今日才知自己一厢情愿,阿斐这是在逼她问出来了。

行歌垂着眼,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面色有些仓皇。半晌,竟露出了一抹苦笑。她抬眼,问道:“阿斐,你究竟是什么人?”

☆、孤舟诉情衷

钟鸣长空夕,月出孤舟寒。

斐然殊望着渐行渐远的鲲鹏号,想起片刻之前,他并未回答问题,而是毁去床板,又轻车熟路找到放置逃生舟的地方,解了一条小舟带着身边这姑娘离去,这姑娘全程淡定脸,若非早有所料,便是突发面瘫。

“斐庄主这一手顺手牵羊,玩得纯熟啊……”行歌目光幽深。

斐然殊闻言,抿唇一笑,眸中竟带了三分宠溺,道:“说什么胡话,这是餐后散步。”

行歌望了一眼已经化作远方一个点的鲲鹏号,道:“散得有点远。”

斐然殊心中有些异样,皱了皱眉,却无暇在意。

眼前的姑娘本就肤白,月光之下,顿时显出了几分柔弱,江风清寒,吹乱几缕青丝,拂过她的鼻尖唇畔,又增几分灵动。斐然殊心中莫名酥麻,竟横生出几分不自在,直到看到那姑娘两靥飞红,眼神迷离,方才敛住了心神。是了,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斐然殊笑意更深,身随意动,为她理了理发丝,掩在耳后。长指触到耳廓之时,指下之人一颤,于是他本想收回的手指突然往下,捏住了那软嫩耳珠。

行歌全身一麻,慢了半拍才抬起手抓住他的手。

“你,你这是被下了什么降头吗?”

“这要问你了,行歌。”

“呔,胡言乱语!贫道为人清正,岂会对人下降头!”涉及人品、原则问题,行歌一下清醒过来,义正言辞地扯开了斐然殊的手。她揉了揉耳珠,脸却越来越红。

斐然殊也不恼,他宽袖一拂,从小舱内捉出一壶酒,一只酒杯。

他满上一杯,递给行歌,道:“清风明月一樽酒,行歌,我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行歌心知他是要回答先前她在大船上问的问题了,突然又有些挣扎。

“如果我说不听呢?”行歌试探道。

“没关系。”斐然殊从善如流地笑道,“那我换个故事。”

……服。

行歌仰头饮了下去,喉头微麻,是关山月,心中豪气顿时伴随酒意而生。她闭了闭眼,道:“你说吧,我听着便是。”

斐然殊别开了目光,望着浩瀚汪洋,陷入远久的回忆中。

二十八年前,天下各地多宗孕妇失踪案齐发,为祸甚广,蔓延两年之久,江湖与龙门首次通力合作,终于查出是天人教所为,一番围剿之后,龙门将此案定性为丧心病狂的采花案。

只有道门高人知道,此案并不简单。

因为经查实,那些孕妇的产期相近,都在七月左右。

而二十八年前的七月初四,与次年的七月十五,正是阴年阴月阴日,那两个日子出生的孩子只要诞生在至阴之时,就有可能成为镇魂珠的寄主。

将近两年的风声鹤唳之中,京城内外,只有位于京郊,地位超然的景王府在七月十五,安然诞下麟儿。

景王是当今皇帝龙铨的叔祖父,新生儿便是先帝的亲弟弟。

众人皆知,当年先帝是因独子成了龙门之秀才过继了龙铨,让旁系子侄继位。龙铨前有先帝亲子九王爷坐镇朝堂,后有先帝亲弟诞生,龙位似乎越发不稳了起来。坊间盛传今上对景王这个幼子,欲杀之而后快。

然而事实却是,来自皇宫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景王府,圣上钦赐封号封地,荣宠不断。

婴儿满月之际,国师亲临景王府贺喜,在为新生儿批命之时,却道出惊人之语。

“贵人面相尊贵不凡,然,破军星坐守父母宫,夫妻宫无主星,刑克,天命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