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这圈子里,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大街上的环卫工或许都有千万身家。
这句话,是宋棠早年间感叹的。
安隅不以为然,可今日,当听到姜章的家族时,安隅信了。
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被自家妻子欺着走的心脏科医生,原来也有如此身后的背景。
那何乐呢?
她较为好奇,目光落在资料上,在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的字体上找到了前妻何乐这四个字,伸手点了点,指给了周让。
后者似是记不大清,沉吟了一番,才道:“何家跟姜家关系不菲,两家父辈据说是生死之交,用现在小年轻的话来说,姜章跟何乐应该算是青梅竹马,而且、二人据说是奉子成婚。”
“、、、、、、、”安隅静默了片刻,稍有些消化不了这其中的词汇。
青梅竹马?
奉子成婚?
大抵是有些许不相信,安隅抿了抿唇,在问道:“奉子成婚?”
“是的,”周让在答。
“确定?”安隅依旧不信。
“确定,结婚时两家据说是闹得厉害,但还是结婚了,这个先生比较清楚,”周让细细想了片刻,如此开口。
而后似是响起什么,在道了句:“邓易池去参加了婚礼来着。”
安隅有些沉默,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抿了抿唇,静默了片刻,细细想着这其中的牵连与关系,如此思来,姜章很有扮猪吃老虎的可能,:“当年的事能查出来吗?”
周让一愣,但安隅这话问的温柔,又似是在询:“能,但是要花点时间。”
“那麻烦周特助了,”她开口,及其顺手多的使唤起了周让。
后者虽疑惑,但也到底是应允了。
一个何乐跟姜章难得能让安律师起了那么大的好奇心。
他也好奇了。
安隅伸手,微微弯着身子翻阅着跟前的文件,这日的她,无疑是极美的。
傍晚时分,西晒的余晖正好落在书房,余晖照耀着她身上淡金色的裙子闪闪发光,好似一条将从海底游上来的美人鱼,美的不可方物。
周让惊愕时更多的是一份感叹。
感叹这世间是公平的。
上天收走了她的亲情,给了她一副好皮囊。
上天给了赵书颜一个优渥的家室,却收走了她健康的身体。
五点半,徐先生推门进书房时,见到周让正轻声替安隅答疑解惑。
见他来,周让识相退了出去。
安隅抬眸望向徐先生时,如何形容?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徐先生素来注重仪表,不管是日常工作中还是平常出席场合都让人挑不出半分刺儿来。
这点,安隅早已知晓。
可今日,大抵是光环使然,她觉得眼前的徐先生与以往不同,依旧是一身黑白正装在身,且脖子上空荡荡的,衬衫领口微敞,未系领带,仅如此看去,这人浑身多了一分洒脱与放荡不羁。
安隅伸手,关了眼前的资料,缓缓起身,望着徐先生,温软的目光将人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目光落在他掌心。
这人,微敞着衬衫领口,却将领带拿在手上,此举,为何,安隅懂。
她提着裙摆缓缓迈步过去,站定在人跟前,微蹲下身子拿起徐先生手中的领带,而后伸手眉疏目淡的开始认认真真的给徐先生系领带。
以往,并非没有如此过,晨起,若是二人都不忙,大汗淋漓厮磨一番之后这人洗完澡换好衣服回来也会特意拿着领带让安隅动手,说什么,从日常琐事中增进夫妻感情。
行吧!
这话有道理,无从反驳。
倒也是认了。
可今日、、、、、、罢了、罢了、男人心海底针,不多想,脑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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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主人家,安隅与徐绍寒难得早早动身往酒店而去,往常压轴的人今日成了主人家站在门口迎宾客。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结婚时。
在来,就是现在。
安隅不喜如此场合,笑的脸疼站的腰疼,见这鬼还得说两句好听的人话。
但好在,徐家段位摆在那里,除了顶级宾客,真正值得迎接的也并无几人。
这日,赵波携带赵书颜与胡穗来时,远远的见那俊男美女二人站在门口与总统府元老浅声交谈着,二人浅笑间且还回眸对视一眼,远远看去,好一对恩爱夫妻。
走进,赵波站在二人跟前,乍一见安隅,着实惊艳了一把,而后笑容温慈:“安隅今日很美。”
“谢谢,”她浅笑,眉眼淡漠。
往常,徐绍寒见了胡穗定然会出于礼貌喊一句母亲,可这日,仅是点头之交,相反的,对于赵波还是一如既往,客客气气喊了声赵叔。
如此之举中间夹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赵书颜呢?
她出于礼貌,客客气气乖乖巧巧的望着喊了句姐姐。
但后者,淡漠回视,并无回应。
赵书颜似是并不在意,目光落在身旁徐绍寒身上客客气气喊了声姐夫,而后者,牵了牵唇角,以示回应,并未应允,这一牵唇角且还是看在赵波的面子上,不然,区区一个赵书颜,哪里有如此待遇?
一旁,谢呈伸手,邀请赵家人进去。
一行三人将走开两步。赵书颜回眸观望二人时,见安隅望着徐绍寒,眉目间带着些许娇软,后者低头,宽厚的大掌缓缓揉着她的腰肢,眉眼间尽是温柔。
见此,她心下微颤,落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紧了紧。
宴会厅内香槟倩影,临近七点,谢呈迈步过来站在徐绍寒身旁轻言了两句,后者眉头拧了拧,搂着安隅的腰肢转身进屋。
但,转身速度不快,似是有意放慢,安隅虽不解,但也未曾多问。
将走两步,身后传来声响,身后传来声线,一声徐董喊得客气而有礼貌。
徐绍寒回身,见来者,眉眼间挂着淡淡的浅笑:“何老。”
“路上堵塞,难免迟了些,可是晚了?”何老迈步过来,身后跟着家眷,各个华服出席。
老人家看起来同徐老爷子差不多年岁,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比徐老温慈许多。
“不晚不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二人寒暄一阵。
徐绍寒望了眼安隅,介绍道:“这是何老,爷爷的至交好友。”
“何老,我爱人,安隅。”
安隅举止得体伸出手,微微弯身礼貌有加问候了声:“何老。”
“好好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好一对佳人。”
何老爷子笑着回应,夫妻二人端着浅笑回应,这笑啊!太过官方客气。
一行人进去,安隅将目光落在了何老身后四人身上,自也知晓是他的儿女子孙。
既是慈善晚宴,自也少不了拍卖环节。
台上,国家太主持人蒋阑珊着一身火红色礼服在台上与宾客互动,台下,宾客云集,静坐一旁等着拍卖会开始。
会场坐席,颇为讲究,
上客自然是上座,以此,徐绍寒与安隅身旁多的是政界大佬与商界成功人士,而罗薇好巧不巧坐在安隅身后。
虽不近,但也不远。
这日,因着安隅在,宋棠亦在。
邱赫与唐思和虽在商界也算是赫赫有名,但显然,二人不想参与到这场明争暗斗中去,更有的,是想坐山观虎斗。
拍卖会期间,由徐绍寒珍藏的一幅名画开场,起拍价一百万,依次往上加。
徐家如此段位,且这又是徐氏集团的场子,徐绍寒拿出来的名画,即便是不懂画的人也会相信这是一副珍藏之作。
于是,竞拍相当激烈。
你追我赶之余,最终成交价格定在五千万,众人不禁唏嘘。
只道是名家效应。
这个名家,值得是谁,不言而喻。
徐先生签了字,而后将数值五千万的支票投进了捐款箱。
场下,掌声雷动。
期间,宋棠行过来,微弯着身子在安隅而言言语了句什么,后者点了点头,朝徐先生伸出手,未言语,后者倒是懂,伸手将手机掏出来给她。
一场拍卖会,从七点,持续到八点。
压轴的,是安隅捐出来的一块正阳绿翡翠,懂玉的人都知晓这是一块上等佳品。
这玉,不仅是上等,且还有来头。
但这来头、不好说。
旁人不懂,不代表胡穗不懂。
这块正阳绿翡翠是什么?
是传承,是一个家族的传承。
这块翡翠,是她入赵家门时赵家老夫人给她的饰品,安隅出嫁时,她当着赵家所有人的面将这块玉传给了安隅,可如今,沦为了拍卖品。
一时之间,胡穗心中五味陈杂。
坐在赵波身旁,伸手缓缓捏住了他的手心,侧眸望去,满面哀伤。
赵波见此,轻叹了声。
似是无奈,似是怜惜,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其放宽心。
而赵书颜呢?
内心除了冷嘲别无所有。
“这块上等正阳绿翡翠,起拍价--------,”主持人说到此,看了眼数字,而后,默了几秒,似是在数,数秒之后才确定开口道:“十万。”
不仅成为了拍卖品,且还是廉价甩卖。
胡穗气的脸都白了。
一手落在赵波手心,一手捂着心脏,疼的不行。
“一百万,”后方,赵景尧亦是诧异的,外人不知,但赵家人知晓。
家族传承下来的东西,不该如此廉价。
唐思和望了眼赵景尧,见后者眉目紧拧,抿了抿唇,举了举牌子,暗自加价:“两百万。”
“什么情况?”邱赫不明所以,侧眸望了眼唐思和。
“三百万,”那方,赵涛咬牙开口。
亦是气的不行。